三十五 流光易逝(1 / 3)

三十五 流光易逝

江王妃當然知道現在對王爺發火也無濟於事,隻是心裏太苦太痛,總要有一個發泄的出口,而且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江王府多年的清雅曠達名聲可就全毀了!

江王妃慈愛地看著明思凡,“你的心思我懂,不過聽我的話,別等雁兒了!”

明思凡驀然跪在江王妃麵前,淚水潸然滑落,語氣卻堅定明澈,“娘,思凡既然嫁入江家,便一生一世都是世子爺的妻子!”

江王妃眼底有晶瑩淚光,“你這傻孩子,沒人知道雁兒還會不會回來,你還年輕,你可知道一生一世有多漫長?”

明思凡唇角牽出一絲勉強笑意,“思凡知道,但是思凡更知道世子爺心中的苦!”連尊貴如天神深不可測的景王爺都對景王妃寵愛有加,可見景王妃是怎樣光芒四射讓人無法抗拒的女子,世子爺愛上這樣明淨如玉的女子又豈會是錯?誰都沒錯,隻能怨命運弄人!

江王妃身軀劇烈顫抖,聲音透著艱澀,“這件事…你也知道?”這可是江王府現在最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

明思凡輕輕頷首,“我知道,我知道世子爺沒有辦法麵對,才選擇離開,我願意等,我會一直在江王府等他!”

“哪怕他一直不回來?”江王妃問得異常艱難。

明思凡眼眸氤氳朦朧,語氣卻決絕,“是!”

★★★

時光易逝,流光易換,三年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眼又臨近中秋佳節,一切都已在悄然中發生變化!

皇上已於去年殯天,舉國哀喪,現在景王爺執掌乾坤,手握天下生殺大權,不知為何,卻執意不肯正式登基,沒人都參透景王爺的心思。

萬事俱備,連東風都不欠了,為什麼景王爺既不承襲太子封號,也不正式登基為帝,到底在等什麼?

一日,鳳傾城照例去景王府書房,卻不見二皇兄頎長孤絕的身影,書房一片空寂,隻餘案上墨跡未幹!

鳳傾城凝神看去,輕聲念道:“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納蘭容若的詞,鳳傾城反反複複地念著那句“當時隻道是尋常”,入木三分,力透紙背,不由得苦笑,當時隻道是尋常,誰又能預料到未來?原以為隻是夫妻間的小小摩擦與隔閡,總會有補償挽回的機會,誰知竟是永別?真是一朝一夕間,一念一天堂!

鳳傾城忽然發現下麵還有一行小字:致愛妻寧靜琬!字跡有些模糊,不似以往鐵劃銀鉤,一看就知道是濃醉之時寫下。

愛妻寧靜琬?濃醉之時?二皇兄這樣的人,從來不會喝醉,幾時也會濃醉了?鳳傾城垂下眼眸,唯有一聲輕歎。

靜琬離開之後,二皇兄身邊再無女人相伴,二皇兄一直在等,等待靜琬回來,日複一日的空無等待並沒有磨滅二皇兄心中的執念,反而愈加期盼!

景王妃寧靜琬,這個名字是二皇兄和靜琬之間永遠的牽絆,若是 二皇兄登基為帝,他的正妻不再是景王妃,而是皇後了,鳳傾城沉沉歎息,隻怕靜琬一日不回來,二皇兄一日都不會登基為帝!

鳳傾城從來不知道,二皇兄也可以這樣執著,這樣決絕!

回想起三年前去長歡府中的情形,鳳傾城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自從江南雁離京之後,長歡再也不似往日的神采張揚,每日除了公務和軍務,就是在府中練字。

鳳傾城心如明鏡,長歡已徹底意識到他對靜琬的感情,他苦練書法,不過是因為靜琬的那句挑釁的話,“四殿下的字寫得跟狗扒的一樣,有辱皇家門楣!”

四殿下府,碧樹繁花,幽池飛鳥,可是沒有了意氣風發高傲狂妄的長歡,隻在杏花庭處找到了借酒澆愁的長歡。

鳳傾城微微皺眉,一直沒心沒肺的長歡什麼時候也學會酗酒了?

鳳傾城劈手奪了他的酒壺,卻見他醉眼迷離,一聲低喃,在鳳傾城聽來如同驚雷一般,“靜琬,是你嗎?”

鳳傾城眉心擰成一道深川,“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長歡的臉上,怒道:“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