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會不會原諒我?
鳳君寒當然知道,以琬兒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這故事中的弟弟就是他本人,而整件事也不是所謂的故事,而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著,是皇家密幸,除了他和已經殯天的父皇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鳳君寒既然講給琬兒聽,也就沒打算半遮半掩,他的心事都願意和琬兒分享,隻要她願意聽,輕輕頷首表示默認,“你猜得很對,其實那個故事中的弟弟不是別人,就是我!”
寧靜琬垂眸,景王爺考慮得很周到,用這種方式和她講述這個故事,的確更能讓她接受,如果一開始就告訴她,所謂的父親就是鳳臨先帝,哥哥就是曾經的鳳臨太子,而那個弟弟,更不是別人,就是當今景王爺,他自己,毫無心理準備下,接觸到這種秘密,一般人不會嚇得癱軟才怪!
可是寧靜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將這種密辛告訴她,知道他之所以冷酷而又冷血是有原因的,是幼年之時就造成的深遠影響,又有什麼意義?她又不是她妻子,她理解不理解又怎麼樣?
“既然你無心無情,你妻子又至情至性,那你剛開始一定很傷她的心了?”寧靜琬問道。
鳳君寒低笑,聲音卻帶著一絲淡淡苦澀,“不全是,一開始,她根本不愛我,我也自然傷害不到她,後來,她在和我不多的接觸中,很快就明白了我是什麼人,她的目光比所有女人都要敏銳,也更加聰慧,她知道留在我這樣的男人身邊異常危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深知趨利避害之道,所以她費盡心思地想要離開我,不過最終都未能如願!”
寧靜琬看著他俊美無鑄的臉,和肆意流淌的王者霸氣,心下揣測,這個男人,執掌乾坤,手握天下權勢,就算是不喜歡他妻子,就算他妻子隻是他手中玩物,卻隻能由他掌握主動權,他才是莊家,而不是別人,換句話說,隻能是他不要他妻子,而不能是他妻子不要他!
“後來,她漸漸明白,在我大業未成之前,她想離開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鳳君寒醇雅的聲音繼續回響起來!
寧靜琬心下恍然,所以他妻子一直在等,等待他登臨至頂,君臨天下,夙願得成,那個時候若她想離開他,方有一絲可能!
鳳君寒的聲音漸漸變成低沉,帶著入骨的澀意,“她讓我明白,世間除了權謀爭鬥,還有愛這回事,她為我做了很多事,幾經生死,與我一路執手,兩情纏眷,她明知道我是什麼人,卻依然愛著我,她說,愛情是世間最美的東西,相思意,離別苦,隻教生死相許!”
寧靜琬沉默不語,他聰慧至極的妻子愛上一個這樣的男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不過他再無情無心,寧靜琬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有著讓女人瘋狂的致命魅力,且不說尊貴俊美無雙,冷酷也是一種魅力,若是他願意,隻怕很少有女人能拒絕他的魅力,難道他的妻子就是在這樣的誘惑中一步一步迷失了自己原本冷靜的心?
相思意,離別苦,隻教生死相許?和他的那個故事裏的至親之間相互殘酷謀殺相比,是另一片美好翩然的錦繡桃源,難怪他曾經說,他妻子如同一汪春天的泉水,緩緩沁入他的生命,給他的人生繡上了五彩繽紛的美麗!
鳳君寒的聲音漸漸低至不可聞,透著深深痛楚,“我坦然地享受著她的愛,以為可以這樣一生一世,盡管我也愛她,我也知道她想要什麼,可是從來都是故作不知,我甚至告訴她,我隻能許她正妻之位,其他的不必奢求太多,終於有一天,她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決絕地退出了我的生活,直到我徹底地失去了她,我才明白她對我有多麼重要,我卻一直肆意揮霍著她的愛,我早應該知道,她這樣的女子,值得擁有一份獨一無二不用與他人分享的愛情,是我醒悟得太遲!”
寧靜琬沉默良久,看著他眼裏的痛楚與深悔,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然沒來由地一痛,不由得暗笑自己,麵對如此優秀的男人,如此執念的深情,難道連她都被感動了?
她一向都是豁達的人,不拘小節,曾經又跟隨在玉真人身邊清修,雖然修行沒什麼長進,不過經書倒是讀了不少,心胸之寬廣遠超一般人,輕聲安慰道:“你如今這樣思念她,她若是知道了,一定明白她曾經的付出沒有付諸東流,你也不用悔之太過,畢竟昨日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