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係》(70)(1 / 1)

“別跟我提這個人。”我一聽這個名字,憤怒就代替了無助。

“別這樣,大家都知道你跟他是最好的朋友,別說翻臉就翻臉,一會兒我叫他回來。”

“他要是敢再住這裏,我指定殺了他!”我咬牙切齒道。

泰森沒有辦法,收拾了些凱子的物什,走了。

關於這場紛爭的內幕,大夥互相打聽了一下,全都知道了,傳得很遠。

我的臉丟得很幹淨。

關於那段時間,我的情緒次第演變,真是值得大寫一筆。此後人生中經曆過的心理,在此都能找到樣本。

第一天,先是憤怒,無以複加的憤怒,特別是晚上我想起凱子,就像想起魔鬼撒旦,真後悔沒有除掉他而讓他走了。世界充滿了欺騙與謊言,就跟吃飯吃出沙子拉屎拉出肛裂一樣,習以為常。但是,你最信任的朋友的欺騙,就如把你舌頭割一刀,把你屁股安上痔瘡一樣,痛呀,徹骨的痛。凱子從三峽回來,我還問他有何感受,他像布置完導彈防禦係統一樣,點頭道:“不錯,大有前途。”讓我覺得這是個憂國憂民之輩。當我想到他隻不過完成一次瞞天過海的泡妞之旅,肺都要氣炸,人都要休克。

次日是空虛。氣慢慢兒沒那麼鼓了,定睛一想,在一瞬間失去了兩個人,一個最可依賴的哥們兒,一個自以為唾手可得的女友。哦,一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人,現在心氣低得如塵埃,誰都可踐踏。可有,可無,輕賤如空氣,找不到自己了。

空虛漸漸散去,又有活著的勇氣,這是內心的疼痛達到極限。我用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劃著,先是沒有感覺,或者一點都不來勁,後來劃出很深的痕,幾乎要滲出血了,肉體的痛減輕了內心的痛,痛的轉換達到一個平衡時,我才覺得稍微好受些。多年以來,我見過幾個朋友手腕上都有割痕,我相信他們都有過徹骨錐心的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