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懷有龍嗣,不是誰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
語氣清冷的,重複著獨孤珍兒的話,沈凝暄哂然一笑,施施然在貴妃榻落座:“蘭昭儀這是母憑子貴啊!”
聞言,獨孤珍兒眉頭一皺,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笑聲說道:“誰讓這是皇上的皇嗣呢?”
深深地,凝視著獨孤珍兒那張裝的惟妙惟肖的妖媚臉孔,沈凝暄冷冷淡淡一笑,對她輕聲說道:“這是皇上的龍嗣沒錯,不過在這深宮,尊卑有別的道理,本宮覺得,還是應該有人教教你才對!”
“你這話什麼意思?”
明顯感覺的到,身邊的夏正通正暗暗扯著自己的袖子,但是獨孤珍兒卻是冷哼一聲,徑自上前一步,在沈凝暄麵前沉著臉色問道。
“皇後娘娘!”
夏正通斜睨了獨孤珍兒一眼,心中暗暗一沉,抬眸也跟著向前,他在獨孤珍兒身邊站定,恭身說道:“娘娘明鑒,昭儀娘娘他……”
不待夏正通把話說完,沈凝暄眉目一立,沉眸看向夏正通:“本宮和蘭昭儀,乃是後宮之人,後宮說話何時輪到相爺插嘴了?”
“這……”
隻沈凝暄的一句話,便將夏正通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
看著夏正通吃癟,獨孤珍兒心思微轉,想著在這種時候,夏蘭若是看到自己的父親吃癟,必定心生怒氣,如此便也怒哼一聲,嬌顏含怒的對沈凝暄說道:“皇後娘娘,嬪妾的父親,是為太後的表親,連太後都要尊一聲表哥,您現在這又是什麼態度?”
聞言,沈凝暄雙眸驀地一眯。
下頷微揚,她從貴妃榻上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在獨孤珍兒身前站定,她眉心輕挑了下,忽而麵色一厲,甩手便朝著獨孤珍兒臉上賞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雖然沈凝暄的掌心,並未真的打在獨孤珍兒臉上,但是聲響卻是足夠大的!
再加上獨孤珍兒就著她的手勢,整個身子都向左偏去,如此情形,看在眾人眼裏,全都以為沈凝暄這一巴掌打的極狠!
“昭儀娘娘!”
在夏正通眼裏,獨孤珍兒現在可是他夏家的女兒,沈凝暄此刻打她這一巴掌,就等於是打在了他的那張老臉上,直直的看著獨孤珍兒被沈凝暄打的身形不穩,夏正通驚叫一聲,連忙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抬起頭來,他看向沈凝暄的眼底,已然出離了憤怒:“皇後娘娘,即便昭儀娘娘不懂事,她如今也還懷有皇嗣,您怎麼可以下如此重手?”
“她以下犯上,對本宮是何態度,夏相應該已經看到了,卻還敢如此質問本宮?”直麵夏正通憤怒的雙瞳,沈凝暄眼底沒有一絲怯懦,隻是哂然笑問:“方才本宮已然說過了,這是後宮之事,可是相爺卻還要插手,想來蘭昭儀目無尊卑,便是承襲自相爺,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才會歪,正應此景!”
“你……”
聽沈凝暄所言,夏正通的臉色,已是瞬間黑沉到底。
在朝中多年,即便是皇上,也要對他忌憚三分,誰敢對他如此奚落,如此輕慢。
若說方才,他還想息事寧人,讓自己的女兒謙恭一下,那麼現在,他心中的怒火已然被完全點燃,再也不想壓製半分了。
“怎麼?”
冷眼看著夏正通黑透了的那張老臉,沈凝暄一側唇角邪佞勾起:“蘭昭儀仗著母憑子貴,不把本宮放在眼裏,相爺不服,也想要仗著軍功和太後表哥的身份以下犯上嗎?”
聞言,夏正通扶著獨孤珍兒的手,驀地一緊,緊到獨孤珍兒疼的不由哎呦一聲!
聽到她的痛吟聲,夏正通心下一驚,連忙鬆手。
再看沈凝暄,見他始終神情冷漠的蔑視著他們父女二人,夏正通怒瞪著沈凝暄,心裏那個火啊,那可是噌噌的往上直躥!
迎著夏正通怒氣騰騰的神情,沈凝暄心底冷笑。
怡然無懼的與他四目相對,在氣勢上卻並不輸他幾分,沈凝暄沉聲喝道:“夏正通,你如此看著本宮,當真是心下不服,想要仗著軍功和太後表親的身份以下犯上目無尊卑嗎?”
聞聲,夏正通眉宇緊皺!
見狀,沈凝暄步步緊逼:“夏正通,本宮今日其實隻是想要蘭昭儀從天璽宮遷出,卻不想你們父女如此反應,既是如此,那麼本宮便將話跟你們挑明了說……”說話間,沈凝暄視線微轉,看向獨孤珍兒:“蘭昭儀,你覺得,你懷有龍嗣便能母憑子貴,目中無人嗎?今日本宮要讓你明白,在這後宮之中,本宮才是正主,即便你誕下龍嗣,充其量也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妾侍,你的孩子與本宮的太子相比,無非隻是個庶子,想拿一個庶子跟本宮鬥,你覺得的你們母子夠分量嗎?”
“我……”
獨孤珍兒雖然早知,沈凝暄今日的態度,會霸道一些,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霸道!
單就迎著她清冷無波的雙眸,她便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心開始,不停的往上躥著,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冷冷的,將獨孤珍兒的反應盡收眼底,沈凝暄眸波一轉,眸色深沉的看向夏正通,氣勢絲毫不減:“夏正通,你身為朝中重臣,在朝中多年,早就應該知道,無論你多大的軍功,是不是太後的表親,也不過是個臣子,臣子……再怎麼不可一世,終究還是臣子,而本宮是主子,你以下犯上,冒犯主子,該當何罪?!”
聞言,夏正通的心神,猛地一激靈!
直勾勾的看著沈凝暄,卻在她的注視下,到底斂起了戾氣,他緊咬著牙關,沉著臉色單膝跪地:“老臣愚鈍,不該冒犯皇後娘娘,老臣知罪,還請皇後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