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進逼(6000+1更)
“嗬嗬……”
微眯的眸華,漸漸睜開,沈凝暄眉心緊蹙著,怒視著夏正通:“夏相爺,你的意思是,蘭昭儀遭逢今日劫難,全因本宮而起?”
“人在做,天在看!”
夏正通抬頭,儼然一副痛失愛女的模樣,心想反正如今夏蘭也死了,孩子也生了,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抹黑沈凝暄,然後扶持自己的外孫上位,在這一刻,他再也無所顧忌,直愣愣的挺著上半身,痛聲斥道:“就如老臣方才所言,蘭昭儀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皇後娘娘一回來,她便出了事情,此事真相如何,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我可憐的女兒,明明可以母憑子貴,卻在這個時候,遭人陷害……方才大長公主所言,她忽然臨盆,根本原因是是有人與她下了催產藥和砒霜,此人……如今在這皇宮之中,容不下她母子的,除了皇後娘娘,還有第二人嗎?”
“夏正通!”
聽聞夏正通顛倒是非黑白,沈凝暄不由嗤笑著睨了他一眼,冷聲說道:“若今日之事,當真是本宮所為,那麼本宮讓她直接喝下砒霜,一屍兩命便可,何必還要給她催生藥?!”
聞言,夏正通微微一滯。
適時,齊太後開口,卻是麵色含慍:“皇後,聽你這話,是當真想過要加害蘭昭儀不成?”
“太後……”
緊擰著眉,滿是不置信的看著齊太後,沈凝暄緊皺著黛眉,不住的搖著頭:“臣妾沒有!”
“沒有?”心中飛轉之間,夏正通雙眸怒瞪,悲憤開口:“隻怕皇後娘娘早已想好了,用催產一事為自己開脫,如此才多此一舉,先與蘭昭儀喝下催產藥,然後再對她另行加害,你此舉不可謂不毒啊!”
定定地,看著夏正通,知他現在無理也要狡三分,沈凝暄懶得跟他多費唇舌,轉身看向獨孤宸,滿臉委屈的在他身前跪落下來:“皇上明鑒,臣妾自回宮之後,一直都與皇上寸步不離,怎麼可能有機會加害蘭昭儀?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冤枉啊!”
“暄兒,你這是作甚?”
一見沈凝暄下跪,獨孤宸伸手之間,便已然拉住她纖瘦的手臂,“你趕緊起來,朕信你便是!”
“皇帝!”
隻獨孤宸的一句信了沈凝暄,齊太後的臉上瞬間便陰雲密布。
“母後!”
獨孤宸轉身,看了眼跪在齊太後身前的夏正通,一臉陰鬱將沈凝暄扶起,然後動作輕柔的擁她入懷:“皇後自回宮之後,便與朕形影不離,她又是如何與蘭兒下毒的?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亂說,如今無憑無據,夏正通肆意誣陷皇後,此乃大逆不道之罪!”
“皇帝……”
聽聞獨孤宸所言,齊太後臉色又是一沉,凝眉看著他,她語氣裏滿滿的都是不悅:“今夜夏相失去了自己的女兒,心中必定悲傷,加之蘭兒之死,是因為催產和砒霜,此事不能不讓人懷疑皇後啊!”
“那就拿出證據來!”
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綻放出灼人的光芒,獨孤宸眸光如刀似刃,刀刀刻在夏正通的臉上:“夏相,今日朕念在你痛失愛女,便先不與你一般計較,但是今日之後,你若再敢無憑無據汙蔑皇後,朕第一個不饒你!”
“逸兒!”
終於,不再喚獨孤宸皇帝,齊太後似是被他不近人情的態度所激怒了,臉色微變道:“身正影子才不怕斜,如今以宮中局勢,夏相懷疑皇後,也在情理之中,若皇後果真什麼都沒做過,讓一個痛失愛女的為父者說上兩句又如何?”
“母後,看來這以下犯上,夏蘭是跟夏相學的,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如是,冷冷的,對夏正通哼了一聲,獨孤宸直接擁著沈凝暄轉身向外。
見狀,齊太後和夏正通紛紛抬眸,恰好看見沈凝暄唇角輕勾著,回眸與兩人丟下一抹勝利的笑容。
“呃……”
獨孤珍兒見該走了都走了,自己也連忙與齊太後請退:“皇嫂,我也回去了!”
語落,她提了藥箱,追著沈凝暄的身影離去。
任由沈凝暄耀武揚威的離去,卻又無可奈何,夏正通心中,險些急火攻心,但是即便如此,他卻仍舊緊捂著胸口,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靜,他冷靜之後的直接結果,便是當著齊太後的麵,捶胸頓足的慟哭出聲:“我可憐的蘭兒啊!你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啊!”
“表哥!”
一眼望去,見夏正通整個人都撲倒在地,哭的痛心疾首,齊太後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邊上,宮人懷中尚抱著夏蘭剛剛誕下的孩子,她緊擰著眉心轉身,朝著寢室方向望去,但見一抹素白,已然蓋住了夏蘭的屍體,在那榻前還有一盆未曾端出的血水,在紅白兩色的強烈對比下,她自也是悲從中來。
昨夜,沈凝暄明明說,要喂夏蘭喝下催產藥,可是為何到了現在,卻又換做了砒霜?!
是沈凝暄嗎?!
是她的話,她又為何要喂夏蘭喝下催產藥?!
如此,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啊!
可是,若不是她,便隻能是眼前這個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
他是夏蘭的生父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
倘若真的是他,那麼他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思緒至此,齊太後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心弦驀地收緊,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宮人,伸手接過繈褓中的孩子,哀聲說道:“我可憐的皇孫啊,你才剛剛誕下,便沒了娘親,真真讓皇奶奶心痛啊!”
聞言,夏正通抬起頭來。
老淚縱橫的看著齊太後紅著眼眶抱著夏蘭的孩子,他眼底精光一閃,複又轉身朝著齊太後跪落:“太後……如今小皇子生來便沒了母妃,皇上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小皇子命苦,日後無依無靠,要全仗太後為他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