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帆道:“他的未婚妻。”
唐千林笑道:“他還有未婚妻?”
“是呀,指腹為婚,青梅竹馬的那種,易陌塵這輩子就沒喜歡過別的女人,他成為異商也是為了救他未婚妻。”李雲帆見唐千林那詫異的表情,解釋道,“多年前,夏霜得了一種怪病,突然間把很多事情都忘記了,睡一天,醒一天,今天還是夏霜,明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唐千林沉思半天道:“那不是失心瘋嗎?”
李雲帆搖頭:“什麼失心瘋,中醫、西醫都看過了,沒有辦法,開始還以為是精神病,所謂的什麼人格分裂,但她從來不傷害別人,也不傷害自己,她甚至說,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去自我的時候,自己在做什麼,自己在扮演什麼人,但自己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唐千林想到了什麼:“是不是易陌塵在沒辦法的前提下,去找了薩滿?”
“不,不是,是夏霜的雙親找了薩滿。”李雲帆苦笑道,“雖說易陌塵的父輩都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曾經的他不一樣,他是個完全不相信神秘事物的人,直到那個薩滿出現。”
唐千林問:“薩滿都做什麼了?”
李雲帆卻是先問:“你相信有法術的存在嗎?”
“絕對不相信。”唐千林搖頭,“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見過魔術,就是沒有見過法術,倒是拆穿了不少騙子的伎倆。”
李雲帆道:“我也不相信,但是那次的事件,卻改變了易陌塵的看法。”
唐千林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雲帆道:“你知道在東北有個民間故事叫《妖醫》嗎?”
唐千林搖頭:“不知道,講的是什麼?”
李雲帆給唐千林倒上一杯茶:“夏霜得病也與妖醫有直接關係……”
妖醫的故事是在清朝順治年間,發生在綏化一帶的事情,當時綏化鬧過一場詭異的傳染性疾病。
疾病散播傳染的速度很快,一時間綏化當地病倒幾百人,束手無策的人們將這種疾病按照慣例稱之為瘟疫,可奇怪的是,病倒的人並不像患上瘟疫那樣很快死去,隻是渾身乏力,神誌不清,無法起身。
此事驚動了當時駐紮在齊齊哈爾的滿清黑龍江總督和將軍,兩人立即遣人調查,但不僅沒有查出個究竟,就連負責調查的副都統和城守尉也患病倒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江湖郎中出現了,他開始走街串巷醫治病人,神奇的事情也從他的出現開始發生了——但凡經他手治療的病人,一副藥吃下去,當天就能痊愈。
不僅如此,這個江湖郎中還收費低廉,甚至有時候不收費,給口吃的就行。
短短一段時間,這個江湖郎中就獲得了當地人的信任,大家都將他稱為神醫。
可惜的是,這個神醫是個漢人,當時漢人在滿洲地界是沒有任何地位的,不過為了順應民意,加上神醫有恩於副都統和城守尉,兩人也吩咐手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多久,又出現了怪事。”李雲帆喝了一口茶道,“開始有人陸續地死去,而且死法也很怪異,都是半夜猝死,也就是說頭天晚上睡覺前還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氣絕了,而且臉上還帶著古怪的笑容。”
唐千林坐正,開始對這個故事產生了興趣。
剛開始,人們還以為又是那種疾病開始盛行,依然請神醫出麵解決,可這次他們卻遍尋不到那名神醫,死去的人也開始一天天增多。
副都統和城守尉又一次受命調查此事,細心的城守尉突然間發現這些死去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不僅得過之前那種怪病,而且都被那名神醫醫治過。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副都統也在一夜之間一命嗚呼。
焦急又害怕的城守尉知道自己也命不久矣,他綜合所有調查結果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被那名所謂的神醫醫治過的病人,在過一百天之後都會死。
李雲帆道:“至此,百日妖醫的傳說開始盛行起來。”
唐千林點頭:“然後呢?怎麼破解的?那個城守尉是不是死了?”
“不,城守尉沒死,他在無奈之下,隻得去求助本族的薩滿。”李雲帆看著唐千林,“薩滿告訴他,這個妖醫是惡魔的人間代表,他如果要保住自己的命,隻能死一次。”
唐千林疑惑:“死一次是什麼意思?”
李雲帆道:“死一次的意思就是說,薩滿的做法是蒙騙惡魔,讓惡魔以為這個城守尉已經死了,同時城守尉需要到某個特殊的地方去找到那個妖醫,但不能殺他,相反要給他一件身上最重要的東西,以此來換取壽命。”
唐千林搖頭:“聽得我稀裏糊塗的。”
就在此時,易陌塵拿著一瓶酒走了過來:“說故事怎麼沒酒呢?”
李雲帆拿過酒瓶開始倒酒:“接下來的事情讓他說吧,他是當事人,他最清楚。”
易陌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道:“薩滿讓城守尉去的那個地方,就是葬骨地,不過這件事是我之後才知道的,我小時候聽這個故事的時候,僅僅隻是當一個睡前故事……”
城守尉按照薩滿的安排去了葬骨地,在那裏他果然見到了妖醫,妖醫似乎也知道他會來,便開門見山問他,想要用身體的哪一部分來換取自己的壽命。
說到這兒,易陌塵看向唐千林問:“你猜,薩滿讓他用什麼來換?”
唐千林思索了一會兒:“三個靈魂的其中之一?”
“聰明。”易陌塵點頭道,“精神、力量和智慧三選一,這個城守尉因為不太明白,因為他是武官,他不能沒有力量和精神,於是他選擇了交出自己的智慧。”
唐千林點頭:“然後這個城守尉不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嗎?”
易陌塵道:“沒錯,城守尉從那天起就失蹤了,當人們再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目光無神地在夜晚遊蕩,什麼也記不起來,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也聽不懂,隻知道吃、喝、傻笑,甚至有時候還會無故攻擊任何可以活動的東西。”
唐千林聽到這兒,下意識道:“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