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林說到這兒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抬眼看著李雲帆繼續說:“守護薩滿靈宮的重擔就完全落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李雲帆也愣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沒想到易陌塵祖輩竟然是守護薩滿靈宮的人。
唐千林坐下來:“難怪孤軍要引易陌塵入局,原來目的是這個。”
李雲帆緩緩搖頭:“是呀,看樣子就連易陌塵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滿人。”
小田君終於開口:“這不是很好嗎?看看其他的又說了什麼,也許記載有薩滿靈宮的地點,這樣一來,你們不就省下不少力氣了嗎?”
唐千林翻看著其他幾張:“上麵沒有記載薩滿靈宮的位置,倒是寫了那個祭祀豢養洞穴的事情,也寫了溶屍龍的存在,還說除非有圖拉根家的後人帶領,否則是永遠找不到薩滿靈宮的。”
李雲帆聽到這兒,苦笑著搖頭:“這次不相信天意也不行了,你不讓我爸去,反而向秘搜課推薦了易陌塵,而易陌塵的祖輩則是薩滿靈宮的守護者。”
唐千林則在旁邊擔憂道:“日本軍方、八相門原本就很棘手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孤軍……”
李雲帆道:“看樣子,之前你選擇和日本人合作,借助於他們的力量,再反製他們是正確的,否則的話,孤軍那麼強,我們幾個怎麼能對付得了?”
唐千林道:“孤軍最麻煩的就在於這群人無孔不入,雖然單獨行動,但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次會成為什麼人,又會帶來什麼,可能一開始我們認為是好事的東西,實際上到最後都會變成災禍。”
李雲帆剛想說什麼,礙於小田君在場,隻得忍住了,示意唐千林和他上樓去。
兩人關上那地道的門之後,向小田君道別離開地窖。
小田君站在那兒,看著桌麵上的拓印紙發呆。
回到大廳,李雲帆仔細觀察了四下,又看向地窖口方向,確定小田君沒有上來後,這才道:“我的直接領導和交通員都被誘捕了,我失去了和抗聯方麵的聯係,所以,我沒辦法請示上級要求協助。”
唐千林點頭:“我知道,但我有件事不明白。”
李雲帆問:“什麼事?”
唐千林落座道:“你的直接領導是臨時省委副書記朱衛東,負責你和朱衛東之間聯絡的是那名交通員,也就是在拉瓦斯酒館工作的那位侍者,他叫什麼名字?”
李雲帆回道:“小名順子,大名張大根。”
唐千林又問:“除了朱衛東和順子之外,在抗聯中,還有誰知道你的身份?”
李雲帆搖頭:“不可能有第三個人了,因為我的身份太特殊,原本朱衛東的計劃是,我們之間不應該有順子這個交通員,但由於他是建國大學駐哈爾濱分院的老師,而我是保安局的,我倆經常見麵,會被人懷疑,所以才安排了順子。”
(偽滿建國大學:俗稱新京建國大學,日寇扶植建立偽滿洲國之後,直轄於偽滿洲國國務院的國立大學,是當時偽滿的第一學府,現遺址位於長春大學內。)
唐千林分析道:“我現在疑惑的是,為什麼日本人要讓順子和我們同行?”
李雲帆回憶道:“樸秉政對我的解釋是,錢斯年會領著順子執行特殊的任務,但我不知道是什麼任務。當然,我也懷疑過順子叛變的可能性,可如果他已經叛變,我早就應該被抓了。”
唐千林思索了半晌道:“也許這是日本人為了控製你而布下的局。”
聽唐千林分析說那是日本人布下的局,李雲帆立即同意:“我也這麼認為,但我不明白,敵人到底是在抗聯內部安插了奸細,還是抗聯有人叛變投敵。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這個奸細頂多知道抗聯在保安局有內線,不可能知道那就是我。”
唐千林沉思了半天道:“所以,他們才把順子放出來當誘餌,因為奸細知道順子是交通員,而朱衛東是臨時省委的領導,順子如果出事,或者跑了,損失不算大,所以,他們就算布局也不敢拿朱衛東來冒險,這也證實了你的推測,那個內奸,知道朱衛東和順子的身份,知道保安局有內線,但不知道內線的具體名字和身份。”
李雲帆端起一杯酒,想喝又放下:“他們也許是想抓住我的把柄,當場抓住?”
唐千林道:“沒錯,和我所想的一樣,所以,在這次行動的過程中,你一定要裝作和交通員不認識,就算他暗示你什麼,你也要裝傻。日本人的目的應該是,當場抓住你和順子,然後逼迫你成為他們的人,從而再利用你對朱衛東施壓,達到瓦解抗聯的目的。”
說完,唐千林又補充道:“另外,日本人想盡辦法要讓你父親加入秘搜課,我想也不僅僅是因為你父親過去的江湖名號,也許有其他的原因。”
李雲帆疑惑:“會是什麼呢?”
唐千林思索一番後,看著李雲帆道:“明天,你把煙屁股帶到你家,我先見見你父親,我覺得老爺子或許在隱瞞什麼。”
李雲帆皺眉:“你什麼意思?”
“別誤會。”唐千林又下意識看向地窖口,“我隻是想當麵和你父親聊聊,證實一下我的推測。”
李雲帆見唐千林沒詳細解釋,也不方便再問,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關於薩滿教的事情,李雲帆這才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唐千林就敲開了李家的大門,當睡眼蒙矓的李清翔極其不耐煩地打開大門,看到門外的唐千林時,瞬間就清醒了。
李清翔揉了下眼睛,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確定是唐千林後,才開口道:“你怎麼來了?來道歉的?”
唐千林回道:“翔爺,我有些事要問你,是關於易家的。”
唐千林說完,李清翔皺眉:“易家?你問易家的事兒,去問易陌塵呀,你問我幹什麼呀?”
唐千林也不多說,隻是道:“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