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陌塵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覺得這次麻煩大了,也明白了那個假夏霜為何要說不要與其他勢力有瓜葛的原因,也許孤軍早就知道李清翔的背景。
李雲帆道:“我算是明白,我爸為什麼要在最風光的時候金盆洗手了。”
此時,錢斯年走了過來,三人趕緊閉嘴,不再談論那個敏感的話題。
錢斯年往車站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三宅將軍讓我們先進去,鑒定一些東西。”
“鑒定?”易陌塵聽到這兩個字,覺得有些奇怪。
錢斯年點頭:“對,鑒定,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東西就在車廂裏。”
正說著,那名日本軍官上前,但並不傲慢,畢恭畢敬道:“各位,可以了嗎?”
錢斯年看著唐千林,唐千林點點頭:“走吧。”
到底是連夜出發,還是來這裏鑒定什麼東西?三宅恭次要做什麼呢?唐千林帶著這個疑問與那名日本軍官走進了火車站,徑直來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站台上。
站台周圍到處都是關東軍的士兵,製高點都安排了人,可以說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來到那節單獨的車廂前時,唐千林發現車廂被士兵團團圍住,從人數上來看,至少是日軍的一個小隊的規模,而且都手持著改進型的MP28衝鋒槍。
軍官朝著領頭的一名軍曹點頭後,軍曹與幾名士兵一起將車廂門拉開。
拉開車廂門之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尊被放倒在車廂內的石製佛像。
軍曹和拉開車門的士兵立即讓開,騰出視線空間,讓唐千林等人看清楚。
錢斯年道:“就是這個。”
“佛像?”易陌塵上前一步,稍微靠近車廂,“從哪兒弄來的?”
錢斯年沒回答,隻是道:“你們先鑒定下這個佛像是什麼年代的。”
易陌塵都沒有上前細看,就不假思索地回答:“明代的。”
李雲帆走到車廂門前,看了一陣,也讚同道:“對,是明代的。”
錢斯年當然不懂這些,問道:“為什麼?理由呢?”
易陌塵走進車廂,站在那尊佛像跟前,指著道:“明代佛像的特點是衣著寫實,你看這尊佛像的甲衣和襻甲絲絛如真的一般,再看佛像本身,麵相豐潤,細眉長目,額頭寬厚,大耳下垂,表情莊重而不失柔和,這些都是明代佛像的普遍特點。”
錢斯年並未走進車廂,隻是點頭道:“好吧,這東西……會有危險嗎?”
錢斯年問出這樣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
唐千林問:“錢科長,你為什麼會說這東西有危險?”
錢斯年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東西會不會有危險?”
唐千林沉思了片刻道:“要看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弄出來的,雖然這尊佛像被仔細清理過,但清理的人擔心會損壞它,所以有些地方還殘留著泥土。”
唐千林也走了進去,從佛像手部的縫隙中捏出一點泥土來,聞了聞,隨後道:“從泥土的成分上來看,你們是從雜土之中挖出來的,而不是平土。”
錢斯年站在外麵問:“什麼是雜土,什麼是平土?”
“術語。平土指的就是正常自然的土壤,在挖掘之前沒有變動過。”唐千林蹲在那裏仔細看著那尊佛像,“而雜土指的就是,這尊佛像要麼是被挖出來重新掩埋過,要麼就是因為自然因素被暴雨或者泥石流衝刷出來了。”
錢斯年終於道:“的確是被暴雨衝刷出來的,唐先生,你果然專業呀,這樣都能看出來。”
錢斯年的話,也讓唐千林、李雲帆和易陌塵知道,在這個秘搜課內,錢斯年是除了樸秉政之外,知道得最多的人,從這一點可以判斷出,日本人不僅僅是因為樸秉政才信任錢斯年的,還因為他們原本就將錢斯年視為心腹。
那麼,反過來推測,三宅恭次和本莊信義因為這種信任調來樸秉政,會不會因為相同的原因而信任錢斯年呢?
換言之,錢斯年的身份也許並不簡單。
錢斯年此時又道:“佛像有兩尊,這隻是其中之一,最奇怪的是,把這尊佛像從泥土中挖出來的時候,關東軍方麵死了好幾個人,所以,我才問,這東西到底有沒有危險。”
易陌塵看著錢斯年:“死人了?怎麼死的?什麼原因?”
李雲帆也問:“老錢,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斯年朝著那日本軍官點頭示意,軍官對先前開門的軍曹說:“把標本拿出來。”
標本?唐千林注視著那名軍曹,軍曹從巨大的軍用背包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個盒子,雙手遞給軍官。
軍官慎重地捧著盒子走到錢斯年跟前,錢斯年卻道:“給唐先生看看,他是專家,我不懂這些。”
軍官走到唐千林跟前,將盒子打開,唐千林湊近一看,發現盒子中用細釘釘了五隻已經幹癟,隻有手指甲蓋大小的青蛙。
易陌塵和李雲帆也湊上前看著。
“這是什麼東西?”李雲帆湊近看了看,“青蛙?”
易陌塵也很疑惑:“這麼小的青蛙?比林蛙還小,頭一次見過,該不會是還沒長成的林蛙吧?”
軍官搖頭:“帝國的生物專家鑒定過了,這不是林蛙,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生物。”
軍官說著,拿出放大鏡給唐千林:“請注意這種生物的腹部。”
軍官說完,將其中一隻青蛙身上的釘子取開,將其身體翻轉過來。唐千林拿著放大鏡湊近看著,發現青蛙的腹部竟然長有倒刺,在燈光下倒刺還泛著銀白色的光芒。
唐千林仔細看了一會兒,將放大鏡交給易陌塵:“你做異商這些年,有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易陌塵仔細看著,同時也在回憶著,半晌道:“沒有見過。”
“你應該見過才對,這種青蛙是東北特有的,聽說在蘇聯的西伯利亞也有這種東西,非常罕見,那邊稱冰蛙,而在我們這裏,被叫作鬼蛙。”唐千林指著盒子中那一隻隻小冰蛙,“如果這些冰蛙都是活著的,單是一隻就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