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十人隊(2 / 3)

“因為那些體形縮小的鬼蛙。”唐千林下意識看向錢斯年的方向,壓低聲音道,“轅字派發現人塚棺的時候,雖然十分小心,但也折損了兩個人:一個是花錢雇用的本地向導,另一個是旄捕,記載中他們的死狀與我們先前看到的日軍士兵的屍體幾乎一模一樣。”

李雲帆皺眉:“真的是鬼蛙幹的?”

唐千林點頭:“鬼蛙本身如寒冰一樣,體溫極低,而且在沒有食物的前提下,它們采取的方式是繁殖,同時吞噬同類。當年在打開那具人塚棺之後,他們發現人塚棺中除了一具像是剛死去的人類屍體之外,還有無數存活的鬼蛙,而且體形都特別小。”

易陌塵終於明白:“我懂了,把人的屍體放入人塚棺之中,同時放入鬼蛙,可以保證屍體不腐朽,而鬼蛙為了生存,在這種特定環境中自然退化了自己的身體,原本無害的鬼蛙,也是在這個過程中變異產生毒素的。”

“沒錯,轅字派當年也是這麼推測的。”唐千林看向窗外,此時窗外的日軍士兵開始集合,火車也隨著汽笛聲開始緩緩起步。

唐千林目光移回來,又道:“任何生物死後,屍體腐敗都會產生細菌毒素,即便是人類的屍體在低溫下不腐朽,照樣會產生其他的東西,而在封閉的前提下,鬼蛙自身分泌出來的東西和它的糞便,加上屍體產生的屍氣和屍毒,便會讓唯一的活物鬼蛙產生變異。”

李雲帆點頭:“明白了,那為什麼要使用人塚棺呢?什麼樣的人才會使用人塚棺?”

唐千林回憶道:“按照轅字派的調查,這種殉葬方式分為兩種。第一種叫人塚棺,是一種高規格殉葬,裏麵葬的都是生前被大家視為好人的人,按照轅字派開棺之後的驗證,裏麵葬的的確是薩滿,因為屍體上的穿著打扮與薩滿沒有區別。”

易陌塵問:“那麼第二種呢?”

唐千林道:“第二種叫鬼塚棺,殉葬的應該是被抓捕的惡薩,當然這些隻是當時轅字派的推測,畢竟他們當時雖然發現了兩具人塚棺,但其中一具已經被人為損壞,裏麵的屍體也被帶走,隻能從棺中殘留下來的物件判斷應該是惡薩。”

李雲帆問:“殘留下什麼東西了?”

唐千林道:“殘留下了數個大小不同的盒子。”

“盒子?”易陌塵很疑惑,“那是幹什麼用的?”

唐千林解釋道:“被發現抓捕的惡薩,基本上是兩種下場:第一種刑罰較輕,隻是流放到蠻荒之地;第二種就是就地處死,然後將屍體分成七個部分:四肢、頭部、一分為二的軀體,這七個部分會裝入盒子中,然後裝入鬼塚棺中,大概意思就和我們漢族所說的永不超生是一個道理。”

易陌塵挑眉道:“真狠呀,以你的判斷,後麵車廂裏拉的那尊佛像裏,是不是某個惡薩的屍身呢?”

唐千林搖頭:“我就是不知道,才想去查證,你們想,那東西是從非似山中挖出來的,而薩滿靈宮如果真的在那裏,裏麵葬的人,會提供給我們很有價值的線索,所以,在到達新京之前,我們務必要想辦法打開看看。”

李雲帆看著四下道:“關鍵是,車上到處都是秘搜課的人,還有關東軍的士兵,我們要下手很困難。”

易陌塵也為難道:“而且那是石像,要打開既需要工具,也需要時間,我們就算有工具,也不一定能打開,能打開也不一定有那麼多時間。”

唐千林平靜地說:“這個問題不大,你們想,鬼蛙能從裏麵跑出來,那就說明這具人塚棺本身就出現了裂縫或者洞,我們可以從那裏入手,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才能找到理由去查看,抑或我們幹脆大大方方去查看。”

李雲帆立即反對:“那樣日本人不也就知道了嗎?”

唐千林道:“送到新京,他們遲早也會打開,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們打開查明情況後,再想辦法把裏麵的東西毀壞。”

易陌塵惋惜地搖頭:“太可惜了,那可是寶貝呀。”

“我當然知道,但是,萬一裏麵的東西被日本人研究出來,又用於戰爭呢?”唐千林注視著車廂連接處的關東軍士兵,“我可不相信,他們調查研究這些神秘事件,是為了造福人類。”

李雲帆作為一個潛伏在偽滿多年的地下黨,太清楚日本人的所作所為,他們的冠冕堂皇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多年前,曾有一個日本下級軍官,因為良心過不去,私下埋怨了幾句軍隊的做法,就勒令調離了原部隊,又因為在接到調令的當時據理力爭,最終被軍法從事,理由很簡單,隻有兩個字——叛國。

在這些侵略者眼中,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毋庸置疑,對他們來說,他們進行的是一場解放亞洲的聖戰,而在戰爭中死去的無辜百姓,卻用一句“戰爭中沒有無辜者”來搪塞過去。

“你在想什麼?”唐千林看著走神的李雲帆,“你想到什麼好主意了嗎?”

李雲帆搖頭:“沒有,實在沒辦法,隻能光明正大地去看。”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慶全走了過來,挨著唐千林坐下,低聲道:“那邊幾張新麵孔,你們認識嗎?”

李雲帆道:“年齡最小的那個,叫煙屁股,是我的人,其餘兩個,我不認識。”

“我認識其中一個。”易陌塵看向窗外,不去注視那個人,“就是那個戴著皮帽,腰間別著一支火銃的家夥,他叫喬銅,是山裏的胡子。”

唐千林看著正在喝酒的喬銅,喬銅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扭頭朝著這邊看了一眼,還咧嘴對著唐千林一笑,舉起手中的酒壺。

唐千林微笑搖頭,喬銅又笑著喝酒,把目光投向車窗外。

慶全低頭道:“喬銅我也認識,以前有過一麵之緣,另外一個我不認識。”

幾人都不由自主看向那個站在連接處與日本士兵攀談,有說有笑的男子,男子頭發梳得油光水亮,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加厚的西服,外麵套著風衣,手中的禮帽轉來轉去的,看著像是個公子哥,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李雲帆皺眉道:“如果有時間,我們倒是可以去冥耳那兒買點這些人的情報,也就能知道那個人是幹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