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1 / 2)

年月騎著高頭大馬,往城牆而去時,腦子裏是一團絲線,彎彎繞繞,打著結。少城主想一口氣同時挑戰左右護法,想法很大膽,他想答應。可年年說,不要接受。

聽慣了年年的話,年月不再深究,那就不答應。

可就在他找到薑禾要表示拒絕時,對方先開了口,“年月,你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嗎?”

“當然有。”

“我也這麼覺得,在當然有的情況下,你若是拒絕了我的請求,那隻能說明你覺得,年年會拖累你。”

年月一急,快速表明立場,“我沒有。”

“沒有什麼?”薑禾好笑道,自己之所以提出同時與左右護法比武鬥智,就是要從大木頭年月這裏下手。年年自視甚高,覺得自己說啥年月都會惟命是從。前半局鬥智,竟然就以“年月是否接受請求”判定勝負,年月接受,薑禾勝;年月拒絕,年年勝。

沒有拒絕?還是沒有覺得年年會是拖累?年月撓了撓頭發,“算了,我再想想。”

自年城存在以來,它從沒拒絕過任何一個人,不管對方是武林豪傑,還是販夫走卒,是正是邪,是善是惡,進城很容易,排隊即可,每天限定一千人,沒排上的,隻得明天趕早。進城後,又有留不過三日的規矩。

近日,奔赴年城的各路人馬明顯增多,為以防出亂子,接連好幾天,年月每天都在鎮牆頭。

“大師兄,這個隊伍排得太長了吧,出門前我拿了爹爹的一張拜帖,以爹爹在江湖的威望,年城護法定會親自出門迎接。”望著前麵長長的隊伍,城牆下,一個穿著鵝黃裙裳的姑娘說道,聲音甜美,語氣有些傲。

“好大的口氣!姑娘,看你小小年紀,想必還不懂年城規矩吧。”斜刺裏冒出一個穿著月白華服繡著牡丹的公子哥,眼睛盯著黃衣姑娘,手中搖著一把折扇,臉上的粉都能吹出一層,真是身後那群氣勢不凡的隨從都沒能蓋住他的脂粉氣。

“你可知道我是誰,年紀再小,也比一些油頭粉麵,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強。”

提到年紀小,秦悠幾乎是一點即燃,在家裏,一聲小師妹無限寵愛,可也就是因為這個小師妹,大家都覺得她沒長大,不懂事,什麼事都要瞞著她,其實自己年紀也不小了。這會對待外人,自是不必再忍,直接嗆回去。

“這位公子有禮,在下昆侖派索西征,這位是小師妹,冒犯之處還請見諒。”旁邊的索西征聲音溫潤,拱手一禮,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他硬挺深邃的五官。

“昆侖派,好說好說,我是鍾懷遠,鍾無垢正是家父。”

鍾懷遠挺了挺胸,走向秦悠,低頭靠在她耳邊說到:“小師妹是吧,久仰,說起來我爹跟你爹,還是故交,我們自當多多親近,說不定還能結個兩家之好,啊……”

這登徒子!秦悠忍無可忍狠狠踩了鍾懷遠一腳,誠意很足,力道十成。

鍾懷遠慘叫一聲,臉瞬間全白。身後隨從瞬間拔刀向著秦悠而來。秦悠作為昆侖派掌門秦坤的愛女,萬般寵愛長大,哪見過這個陣仗,頓時嚇得一時忘了抵抗,好在索西征挺身而出,一掌揮出,竟是將刀盡數震斷。

“月護法,你看,那邊氣氛不太妙啊,這要在城門口打起來,有損我年城平和的風氣。”城牆上一個小老頭模樣的兵,手指遠處向年月報告。

“昆侖派與無垢山莊,打就打,分出勝負了再來彙報,我去把贏了的打趴下即可。”站在牆頭的年月仔細一瞧,心底忽然有了決斷,論心機他哪玩得過年年、薑禾啊,再想也是白想,還不如看天意。

昆侖派勝,拒絕薑禾的請求;無垢山莊勝,答應薑禾的請求。

不同於城牆邊的打鬥,城主府的大堂內,少主薑禾與左護法年年,一人占了把椅子,對立而坐,都是萬分自信的模樣。

年年從果盤裏摘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往嘴裏丟,含糊道:“禾公子啊,想這麼一出,你是極有把握確定自己會贏了?”

薑禾微微一笑,“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還是你教的呢。”說著晃了晃手中的蓮蓬,從中取出一顆蓮子,剝皮後,蓮心給了坐在腿上的一小隻,自己則是一口吃下分成兩半的蓮子肉,嚼了嚼,清甜有滋味。

“我教你的,說出來聽聽?”

“這個為人處世啊,若想讓別人服氣,了解自己不夠,還得了解對手,這樣才能揚長避短,一擊即中。”薑禾學著年年漫不經心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著。過去那麼多次與年月比武,與年年鬥智,簡直就是蠢。

“哈哈,學得不錯。那你怎麼不直接提出跟我打一架,跟年月那塊木頭比謀略。”年年一副我心情很好的樣子。

“嗬,你會同意?”薑禾不受她的揶揄,直接點明關鍵所在。

“我當然,不會同意啊。”

“那還廢什麼話,年月也快回來了,到時候誰輸誰贏,自見分曉。”

“我就是好奇,你怎麼忽然就想到,要同時跟我和年月鬥智鬥勇?”

提到這,薑禾又好心情地剝開一顆蓮子,同時扔進嘴裏,腮幫子鼓動幾下,深吸一口氣,一臉陶醉道:“這蓮子啊,雖然因為取出蓮心被分成了兩半,但兩半要是一起吃,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