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梓荷今天看起來很不高興,逮誰都沒啥好臉色,甚至矮子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都覺察到了不對勁,平時裏溫溫柔柔的大學生今天就跟吃了火藥一樣,搞得平時最愛往她那蹭的侯三兒就隻得坐在辦公室裏唉聲歎氣,不敢去觸黴頭。
等黃誌文回了廠子,大家都眼神兒古怪,不過黃誌文看到也沒聯係到自己身上。收拾了一下東西,再去給侯三兒這個廠長交待了一下工作,就準備下班回家。剛出了辦公室,就看到鞠梓荷站在門外,不知道是不是要進去,就看著自己,臉色微紅,還有些見汗。
黃誌文看著她這樣,想到了弟弟小時候發燒的症狀跟她一模一樣,就碰了碰她的額頭,對她說了句感冒了就得買藥吃,說完才轉身離開,留下鞠梓荷一臉呆滯。
等到黃誌文走了,侯三兒才扭到鞠梓荷麵前,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別看了,走都走了”。
得了一個白眼的侯三兒也不介意:“嗨呀,翻白眼都這麼好看,來,跟哥擺談擺談,姑娘你如何不開心”。
“是‘為何’,三哥”,侯三兒回頭就給張有福一個板栗,“我不知道是為何?一邊去” 說完轉身又是一個猥瑣的笑臉道:“姑娘你為何不開心”?說完還很瀟灑的一甩劉海。
看著撂下一句“神經病”就轉身離開的鞠梓荷,侯三兒很是憂鬱呀,這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兒是個啥道理。拍了拍在旁邊齜牙咧嘴的張有福,“嘿,竹竿兒,她說你是神經病呢,你得去治治,回來記得找我報賬”,整了整衣領,再把剛才甩到右邊去的劉海甩回來,揚長而去。
傍晚時候的雲山城,人來車往。雲山中學門口的小橋外麵,也是各種賣吃食的小販和忙著回家的學生,把原本就不夠寬敞的街道占得滿滿當當。好半天,才看到放學的黃誌武,黃誌文正準備給弟弟招個手,結果看到黃誌武身邊的陳盼,心頭一緊就想跑路。剛有這個打算的時候,眼前的路就被人攔住了。
“跑什麼呀,我又不吃人,是不是啊學弟”,陳盼給黃誌武使了個眼色,黃誌武正想點頭,就發現了黃誌文不善的眼神,趕緊住了嘴,哪怕是陳盼重重的咳嗽了幾聲,也不為所動。
“那個...陳老板,我還得去買菜,就先走了”,思索了一兩秒,黃誌文才想到這個合適的稱呼。不過話音還沒落下,黃誌武就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屁顛屁顛的跑去買菜了。
陳盼很無奈的攤了攤手:“呐,這下不用你去買菜了”。
黃誌文突然使勁的拉了一把陳盼,陳盼剛想瞪眼,突然聽到後麵一陣尖銳的刹車聲。這還得了,這不是謀殺嗎,然後隻見陳盼雙手叉腰,對著肇事者就是劈頭蓋臉一頓人身攻擊,嚇得那個小夥子電動車都沒來得及扶起來就是點頭哈腰一頓道歉。看著肇事者道歉誠意十足,陳盼才大度的揮了揮手,放過了那個冒失的小子。
黃誌文突然怔住了,他想起了自己還是黃二娃的時候,每次和村裏人對罵的樣子和眼前的女孩何其相似。
不過他發呆沒超過三秒,就被陳盼一句話驚醒了:“土包子,今晚在你家吃飯行不行”,看著黃誌文搖得像鍾擺一樣的腦袋,陳盼眯著眼:“放心,我吃得很少的,請我吃頓飯,以後就不說你欠我家錢了”,開始利誘,殊不知這笑意,令黃誌文渾身一冷。
不管陳盼怎樣威逼利誘,黃誌文都是一張死人臉,但越是這樣,陳盼就越不死心。終於,眼前這土包子總算換上了一張笑臉,陳盼還以為自己終於讓這塊石頭屈服了,得意得不行,就看到迎麵過來一個濃妝豔抹,化得跟個女鬼一樣的中年女人,要是擱在半夜的路燈下,指不定能把車嚇熄火那種,陳盼偷偷的想著,忍不住就是一樂,露出一排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