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未央宮之後，楚淩越遙遙看到遠處一個看起來頗為不順眼的身影，那身影倒是並未往他這方向來。
楚淩越並不想在這當口遇上五皇子——他一個領著閑職的禁衛中郎將，沒事兒便來禦前晃悠，保不齊就被人猜出真實身份，那樣可就不好玩兒了。
不過五皇子如今還是在韜光養晦，如今進宮來，必然不是來未央宮，而是拐了個彎，去後宮尋他的母親德妃娘娘去了。
“他最好別拖拖拉拉，快些完婚，也省著沒事總惦記別人的女人。”楚淩越冷哼一聲，瞥了一眼五皇子的背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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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姚馨月年歲不大，比楚淩越和習若雲都小著些，本是不該急著成婚的。然而皇室子嗣為重，斷沒有拖著的道理，因府邸其實早就是物色好的，不過翻新修葺，所以不過幾個月功夫，不論是給淮陽公主預備的公主府，還是五皇子的府邸，如今都已經竣工，料來慕容氏這個年末，將會迎來兩樁喜事。
隻不過喜的是旁人，當事人卻都不怎麼高興就是了。
五皇子是當真並未瞧見楚淩越，他如今滿腹心事，偏又有母妃宮裏的人來通傳，說有要事讓他進宮來商量。
他之前聽了幕僚的計策，派人假做是六皇子的人，去慫恿那欽差揭發廬州太守貪墨一事，原本那欽差都已經答應下來，可沒想到轉頭上奏時，卻又絕口不提此事。
他知道這一樁案子就算揭發出來，也並不能撼動太子的羽翼，他的目的本是想要挑起太子同六皇子之間的爭鬥，如今這樣的結果，自是要趕緊商量出新的對策來。
若非那宮人說德妃要找他商量的事極為重要，他也不會直接遣退了幕僚，匆匆入宮。
母子二人見了麵，德妃也不同他閑言，直接遣退了宮人，問他道：“你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
慕容霄眉頭微蹙，所謂的要事就是指這個？
德妃抿著唇，將煙袋在桌上磕了磕：“那姚家的丫頭我瞧著還好，雖然之前聽說是同那楚淩越有過接觸，但也並非當真有了苟且。你父皇允諾了給她個正妃的位子，你便是看在姚太傅的麵子上，也要好好待她，若當真不喜，來年母妃給你物色兩個好的，直接一起納做側妃。”
慕容霄聽得頗為不耐煩，硬生生打斷了德妃的話頭：“兒子暫時並沒有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上……”
德妃一頓，隨即麵色冷了些，歎了口氣道：“本宮聽聞……你有個心上人，正是昌平侯府二公子如今的未婚妻，可是這樣？”
慕容霄心內一凜，這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怎麼會傳到了母妃耳朵裏？
德妃見了兒子的神情，哪還有不明白的，她冷哼一聲：“別胡思亂想了，不曾有旁人告密，是你身邊服侍的人聽到過你睡夢之中喊了那女子的閨名！”
慕容霄愕然，他既知此事無望後，從沒特意想過習若雲，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沒想到竟然……
“兒子並不會做出逾矩的行為，這一點還請母妃放心。”
德妃聽他說的這般斬釘截鐵，神色稍霽，又追問道：“你確定你同那女子沒有私情罷？。”
“當真沒有，母妃難道還信不過兒子嗎。”
德妃見他恭順，這才鬆了口氣，目光悠遠，似乎回憶起了往事。
“你和昌平侯府的世子交好，這倒是不錯，待過幾年你不用避嫌了，他們府上的庶女，大可以娶一個鞏固關係。不過你之前看上的那個丫頭，還有他們府裏的那個養女，都萬萬牽扯不得，明白嗎？”
似乎是怕兒子並不重視，她沉吟著補充道：“你父皇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成性的，就怕那兩個女子中，有一個……會是他的私生女，反正不管是年紀，還是侯府對其重視的程度，都對的上。”
“這……”慕容霄心下大驚，立即追問道，“怎會有這樣的事，若父皇重視皇室血脈，為何不將流落在外的女兒直接帶回宮來撫養？”
“大約是那女子身份卑賤，在你父皇登基後再派人去尋，又已經死了的緣故。你也知道這宮內人心險惡，一個沒有母親庇護的女孩兒，絕不會比在宮外當個世家小姐的日子好。總而言之，你好生思量，別回頭染指了同父異母的妹子，被天下人不齒，多年的籌謀也功虧一簣！”
德妃乃是當年昭帝還居於東宮時便跟著他的老人了，甚至比皇後還大著一歲，素來最是嚴禁，能說的出來，必定有其道理。慕容霄心下震撼，再次保證絕不會犯下錯事。
畢竟昌平侯府對待習若雲的態度，可以說是根本不撒手，連楚淩越那麼一個風流之人，都非卿不娶，如今慕容霄認為，他終於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