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適(2 / 2)

徐氏倒是不想認,可這話不是習若雲自己派人去說的,而是楚淩越的人去的,她就算要興師問罪,也找不到習若雲頭上。

且一想到那丫頭素來就病弱,任誰說她是裝的,都是真真兒的冤枉人,就算請了大夫來,還能強行說她沒病不成?

不過徐氏暫時也不是很想變著花樣來折騰習若雲,畢竟這楚淩越才成婚沒幾日,又是將外室帶回家來,又是去花天酒地的,已經有的她受了。

年末楚淩越忙著,習若雲卻是清閑的很,隻是天氣冷,她也懶得出去。好在這引鳳閣裏伺候的人多半都是楚二手下的密探,她想要什麼玩意和話本子,隨便支使誰去買來都使得。雖然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被支使的人倒是都十分樂意。

欒繡錦的病漸漸好了,在世子居於府內的日子裏,習若雲是不愛去廣陵閣的,便改了欒繡錦來探望她。

欒繡錦如今算是已經徹底想開了,楚淩風不回來,她反倒可以在院子裏全權做主,除了還要去徐氏那兒立規矩之外,幾乎和做姑娘是沒大區別。

而那兩個被徐氏塞到院子裏的美姬,如今知道這爺們的床是爬不上去了,她們日常用度卻都是攥在主母手中,也開始收了先前妖妖嬈嬈眼高於頂的樣子,見到欒繡錦都是十分恭順的模樣。

“想想看,不用侍候夫君,也不用教養孩子,和妾室們鬥氣,這日子還挺輕鬆的。”欒繡錦苦笑著如是說。

不過欒繡錦統共也隻抽空來了兩回。臘月過半,新年就近了,府內要忙的事情多,且侯爺傳回了聖上的旨意,侯爺仍然要率兵駐守龍城,過了正月十五便出發。

雖然之前西狄人說要議和,但這數月以來並沒有個章程,昭帝很是懷疑他們不過是因著冬日嚴寒需要休養生息罷了,待過了年天氣回暖,指不定要卷土重來,便不肯減少駐兵。

至於世子楚淩風,則被派去了東南沿海協助監督當地駐兵剿滅海盜。

海盜流寇,不過是些本身難以憑本事活命亦或糟了天災,不得不落草為寇的漁民罷了,行船的商人都恨之入骨,但終究成不了大氣候。更有一些平日封海不能捕魚的時候去做這刀口舔血的行當,到了可以捕魚的日子,就將刀兵一藏,重新撐著網子捕魚去了,根本無處可尋。

故而這匪患要根治幾乎不可能,剿匪時間也是可長可短,全憑聖上的意思。

將門父子,才在府內過了一個季度的安生日子便又要外派,臨走之前這半個來月,自然是迎來送往分外忙碌。

這一切似乎都與引鳳閣無關。

楚淩越自然也是忙的,隻是他不管什麼時候都忙,與昌平侯府的其餘人不搭邊。他近些日子每日早出晚歸,隻是不管多晚,哪怕外頭天都已經蒙蒙亮了,也是要回來一趟的。

習若雲初時是一定要每晚等著他回來,隻是後來被春不見苦著臉勸道:“主子說了,若是再看到您過了子時還未安寢,就要責罰奴婢呢。他當著您的麵兒說不出讓您別等他,其實心疼著呢。”

其實是當著麵兒說了習若雲也未必肯聽,畢竟她這臭脾氣,若是楚淩越非說要她不必等,她興許還要說自己不過是看話本子看得晚了,才不是為了專門等著他,讓他少自作多情呢。

但是讓底下伺候的人來勸便不一樣了。

吃軟不吃硬,最吃的便是別人可憐兮兮的苦求,不得不說,統共才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該如何讓習若雲“聽話”,楚淩越可說是已經駕輕就熟了。

習若雲每日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人都盈潤了一圈兒,心底還是時常覺著沒著落——楚淩越這個人實在太精了,他隻要願意,就能將人養的根本離不開他。而他自己則是遊刃有餘,想給的時候便給,想要收回去便可以半點情麵都不留。

若是這人最早的時候,扯出他對別人裝出的那副溫柔繾綣的麵孔,自己恐怕早就繳械投降一敗塗地。

幸好幸好,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不至於被騙的暈暈乎乎之後,哪一天突然發現了他的本性,再被嚇個半死。

楚二這個人啊,唯獨不想在她麵前裝的不像自己,這一點是相處了許久之後,習若雲才明白過來的事實。

這一日晚上,就在習若雲不情不願地要去就寢時,突然身上一涼,卻是被人直接抱了個滿懷,那人身上帶著冬日的寒氣,讓她打了個寒噤。

“好好睡,近日事務忙些,明兒再回來瞧你。”

習若雲微微蹙眉,心道既然這般忙,就別強行還要回來一趟了,有這個時間抽空睡一會兒不是比什麼都強……

隻是這句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一個帶著涼意的吻奪去了呼吸。

她緩過神來的時候,那人早就已經離開,隻剩床帳還在晃動著,證明方才不是自己的錯覺。

“是說過讓你一定要回來,但也不是不能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