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行(2 / 2)

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沈嬌嬌已經急忙躲到了旁邊無人的耳房內。她撫著胸口,隻覺著心砰砰跳。

自己這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雖然來金陵之前,娘親就成同她說過,這金陵中的高門大戶不必鄉下的小地方,最是要提防著別人,萬不可行差踏錯,隻要哄了姨母高興,將來定是富貴榮華享受不盡。

可如今……她覺著,自己寧可不要這富貴榮華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沈嬌嬌才自耳房出來,趁著無人發現溜回了自己屋子,驚魂未定地回憶起方才之事。

虧著她沒依著姨母的意思去攀附二少爺,否則哪裏來的若生了孩子就能同正房夫人比肩,根本就是自己跳進了火坑!

心內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回家去,沈嬌嬌於剛要睡下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頭輕輕敲著窗欞,她注意到之後便聽到一個男聲道:“今日之事,就當沒聽過,與誰都不要提起,否則那荷香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聲音被刻意壓的很低,不至於驚動旁人,又讓沈嬌嬌絕對無法忽略掉。她快步走過去推開窗子,卻見外頭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地上鋪著新下的小雪,遍地晶瑩,不見腳印。

沈嬌嬌不至於傻到認為自己見了鬼,她抬頭看著屋簷,定然是有人倒掛在那,警告了自己一句後便立刻離開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楚二爺的隱疾自然是不願讓別人知道的,既然已經知道利害,還是閉嘴的好。

隻不過……看來這二少爺隻是來警告了她一句,並沒直接下手敲打。沈嬌嬌眼珠兒轉了轉,據說他在金陵城中也是交友甚廣,若是自己能向他投誠,那自己在金陵城的婚事,是不是還有戲?

沈嬌嬌先前人在驚恐中,又沒留神,待反應過來人都沒影了,故而並沒聽的太明晰。

其實那聲音並不屬於楚淩越——楚二爺可沒時間親自來處理這樣瑣碎的事兒。

田七最近總是不免唉聲歎氣,他自上回習若雲被擄了之後,很是被責罰了一頓。

雖然他發現的並不算晚,但若是能更早察覺到那些反賊的目標乃是習姑娘,興許就可以免去這樁事故,習姑娘也不至於受了驚嚇。

雖然他也早就知道主子的這位心上人體弱多病,但那一回據春不見說,是她發病最嚴重的一回。故而這挨罰挨的,他全然沒有怨懟。

隻不過罰都罰了,之後還覺著他不靠譜,調換了差事,叫他負責昌平侯府內的動向。就看冰片和他交接時那眉飛色舞的模樣,田七就知道壞了。

果然,這內宅女子間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他一個頭兩個大。要說什麼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可說一件都沒有,可任何細微之處若管找不到,煩了夫人的心,怕是又要受皮肉之苦。故而田七隻好日夜打起精神來,絲毫不敢怠慢。

今日主子吩咐讓他盯著點那沈嬌嬌,莫要讓她胡亂說話。田七舉一反三,決定直接去敲打一下,否則回頭若是沒看住可怎麼辦!他身在暗處,可嘴長在沈嬌嬌身上,她若是和別的小姐姑娘們在屋裏將門窗一關,悄悄的說。別說阻止了,他可能都不知道!

畢竟,密探也是人呐,又沒長著千裏眼順風耳。

————

習若雲知道楚淩越被大夫人叫住了,心說肯定沒好事,卻也不願在前院等著——否則萬一楚淩越又突發奇想,她還未必就跟得上思路,莫不如讓他自己隨性發揮去。

她回來後換下了衣服首飾,潔了麵,頭發隻在腦後鬆鬆地梳了發辮。因多吃了兩杯酒,方要叫杏兒去將解酒茶拿來,就見楚淩越回來了,若有所思的模樣。

楚淩越素來提起大夫人,都是一副旁觀者的語氣,若有什麼讓他覺著需要斟酌,定是與自己有關了。

沒想到的是,楚淩越卻說大夫人根本就沒提到她。

在習若雲的追問之下,楚淩越還是將大夫人這異想天開的惡毒安排同她簡略講了。

習若雲倒是並不覺著怎樣——徐氏就是這樣的人,否則也幹不出專找無依無靠的女子去嫁給楚淩風做遮羞布,卻又對其百般冷眼磋磨的事了。

“你向來和欒繡錦交好,那就記得提醒她。”

“什麼?”習若雲不解,這不是已經拒絕過了嗎?

“我可太了解母親了,她在我這走不通,你覺著會甘心自己真的沒了孫輩絕了後?那她的麵子往哪放呢。”

楚淩越的語調仍然輕快,說出的話卻讓習若雲遍體生寒。

“她保不齊就會尋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來染指大嫂,讓她有孕,生下的孩子就當做大哥的骨血來養著,反正也不會有人說破……不過你不用擔心,畢竟你身子弱是人所共知,就算沒有我的人暗中盯著,她也不會把這個主意打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