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這設計裏,肯定也有楚淩越的一份。
習若雲終於搞明白了,為何楚淩越這一個半路出家的,竟然可以在短短數年時間內,一躍成為十三衛的首領,還得了皇帝的信任是因為什麼。
他那一顆心,其實比表現出來的柔軟多了。
二人聊了半晌,春不見看了眼窗外,起身道:“奴婢這就告退了,若是讓主子知道我說這些,定然是要找奴婢麻煩的。”
“說了我什麼?”幽幽的聲音自外頭響起,下一刻,大門被推開,楚淩越信步進來,冷冷地瞥了春不見一眼。
春不見立刻告退,習若雲則是迎了上來。
外頭冷得很,楚淩越雖然樂得享受佳人的溫柔對待,但他身上衣衫都是冰涼的,就不願讓習若雲碰上一手指頭,自行將鬥篷拖了搭在一旁,同時又問了一遍:“方才在窗外隱約聽到首領什麼的,是在談十三衛的舊事?”
習若雲抿了抿唇:“你該不會是……一直站在窗外聽牆角罷?”
“哼,我若是要聽,自然會進來光明正大的聽。”他一麵說,一麵眯起眼睛,抬手撫摸著習若雲的麵頰。
“這氣色是一日比一日好了,早知道就該一開始便將你娶過門。”
習若雲剛想說她是因著近些日子心情好,和嫁不嫁人沒什麼關係……不過楚淩越並不會讓她有機會說出口就是了。
後來習若雲才知道,楚淩越是非常不願意談及當年的。就算沒什麼不光彩的事,但前路彷徨的十幾歲年紀都經曆了什麼,他並不想鋪開來給自己心上的姑娘看。
“孩子氣。”她這樣歎了一句,轉而又笑了,孩子氣也沒什麼不好的。
————
正月裏悠閑的日子轉瞬即逝,待過了十五,侯爺率先啟程,隨後便是世子楚淩風。
習若雲如今可以說全然不掩飾自己對世子的厭惡了,前日還打扮的光鮮亮麗去一道送了昌平侯啟程,第二天便推說病了,連送行的家宴都沒露麵。倒是楚淩越回來後,見她斜倚在榻上,美目低垂,便笑說:“你原該去看看的,今兒大嫂可是破天荒的頂撞了別人呢。”
習若雲立刻來了精神,“蹭”地坐了起來:“快給我講講。”
“哼,為夫的事兒就從不見你這般上心。”楚淩越方才唇畔還噙著笑意,下一刻便冷了臉,他掐著習若雲的下巴,居高臨下地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更加心悅女子。”
習若雲強壓下翻白眼的衝動,心道: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轉念又一想,楚淩越小時候,似乎也是香香軟軟的,隻是脾氣臭的要命,如今當著外人還知道裝一裝,那時候卻連裝都不會……
眼見著習若雲走神,楚淩越的指腹已經撫上了她柔軟飽滿的唇瓣。
“這是默認了?聽說你對陳皮也格外喜愛些,看來她這媚功是學的爐火純青,連女子也為她神魂顛倒。”
停停停,這是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還是怎麼的。
習若雲很是無奈地道:“爺,您可別成日胡思亂想了,我都替你累得慌。”
眼見著習若雲主動過來攬上了自己的臂彎,楚淩越輕哼一聲,神色稍霽。
“今兒楚蓮心提起,說她聽聞南海風光甚美,問大嫂要不要借大哥上任的機會一同去領略一番。大嫂便隻冷冷地回她說,南地天氣濕熱,自己是不想去受這份罪的,若她樂意,盡可以直接跟去。”
“當時楚蓮心麵上就掛不住了,當是猜出了欒繡錦已經認定是她與大哥暗通款曲。”
習若雲點了點頭,都到了這時候,再猜不出來才是怪了,畢竟府內統共就隻剩了兩個小姐在,而楚蓮語……不是習若雲瞧不上,隻是她這人天生氣質便畏縮,大約是借她兩個膽子,她也不敢犯下這樣枉顧人倫的罪。
楚蓮心倒是肆無忌憚,反正她自己心內如明鏡一般,知道二人沒什麼血緣關係,做下這事來,不過為了惡心昌平侯罷了。
“這還不是她自找的。”習若雲聽得頗為舒爽,“她每日走東訪西的招搖過市,不就是想要讓別人知道麼。”
“那是自然,世人誰不想炫耀?”
“……”習若雲眨了眨眼睛,她似乎不是這個意思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