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若是讓你穿男裝的話,可習慣?”
“嗯?”習若雲一時沒反應過來,她隻記得之前楚二曾經在獵場逼自己換了小廝的衣服,但那是因為周圍都是在搜救姚馨月的人,實在不能被人發現,如今都已經是正頭夫妻了,縱然是去哪兒,都不用背人罷?
“難不成……你要帶我去喝花酒?”習若雲的眼睛立時亮了。
話本子裏都是這麼寫的,女扮男裝的千金小姐因著好奇去往青樓楚館看熱鬧,從此和江湖俠士不打不相識。雖然跟著楚淩越,後半個場景不會發生,但是能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瞎想些什麼?那種醃臢地方,你怎麼好去?”楚淩越蹙眉。
習若雲抿了抿唇,心道你嫌醃臢,自己倒是別去啊,逢場作戲的不是挺開心麼!
不過這話也就是在心裏說說,畢竟楚淩越還真不是自己愛去的。就憑著他去喝花酒的架勢,姑娘嫌髒不碰,酒也不喝,都偷偷倒掉,就知道對別的紈絝子弟享受的,對他而言,不過是煎熬罷了。
“不過隨口問問罷了,本是接了差事,要親自往西邊走一趟,原想著興許可以帶你一道散散心,但是一來一回大約要一個月,你這身子大約是受不了的。”
楚淩越捏了捏她的胳膊,依舊纖細,故而目光裏帶了幾分嫌棄。
“踏青逛集市什麼的,都暫且撂下罷,乖乖在府裏等我回來,我不在金陵的這段時間,不許出門。”
“那怎麼成?”一個月啊,還不憋瘋了。
“不就是一個月嗎,我身子不要緊的,出去走走反而更好些呢。”
在命杏兒收拾東西的時候,習若雲坐在床上,這才反應過來,楚二分明就是希望自己陪著,結果繞了一個大圈子搞得是她主動想去一樣。
他若是離了金陵,哪裏還能攔得住不讓自己出門?
又著了他的道,好氣。
————
楚二這一趟公務,為的是去找所謂“寶藏”的下落。
之前劫持了習若雲的北齊亂黨,雖然其實都死的透透的,所帶的物件也多半都在大火中化成了灰,但還是留下了一些東西,稍加篡改,就仿若蘊含的很多深意。年前的時候,根據這所剩不多的“蛛絲馬跡”,楚淩越將一些看起來興許有線索的地點羅列出來,呈交給了昭帝。
之後,昭帝一直沒提及此事,直到前幾日才召楚淩越進宮,說當年北齊還國富力強之時,同許多西南小國的貿易都要經過樊陽,故而此地留有線索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姑且可以一試。
楚淩越順勢便說此事應當隱秘進行,他打算挑選得力人手親自前往。
昭帝倒是不關心那些細枝末節,便全權交由楚淩越來處理,末了又道:“若是這一趟當真找到了,就送楚蓮心一程罷。”
畢竟之前是已經和北齊殘黨接觸過了,就算她知之甚少,到底也是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這樣的身份,隻要活著就是個禍害。
楚淩越心內冷笑,果然,之前雖然昭帝要昌平侯將她好生撫養,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骨肉親情,不過是一箭三雕之計——
一是尋找所謂寶藏;二是用她來作餌,釣出北齊亂黨;三則是若將來想要找個由頭對付昌平侯府,那麼窩藏北齊皇室餘孽,就是再好不過的罪狀了。
如今邊境戰事還姑且要倚仗著昌平侯,且那些北齊亂黨根本就沒和昌平侯接觸過,若真要偽造證據,也用不著她活著。
如果楚蓮心不是硬生生活成了一個專愛禍害人的妖孽,那楚淩越都要有幾分同情她了。
樊陽作為西南小國商隊最喜愛的地方,集市尤為熱鬧,且因著並非邊境,所以素來太平,縱然是帶著習若雲同去,也不用擔心安全。
這可是個好差事,畢竟這線索根本就是楚淩越自己一手炮製出來的,所以根本什麼都不需要查,堂而皇之的休沐一整個月。
楚淩越雖然平日裏一副遊手好閑的模樣,但若是連著月餘不露麵,總也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成。而既然習若雲答應了,那這個理由就來的水到渠成:大夫說了,二少夫人不適應南地的濕冷,需要找個有溫泉的地方療養一陣。
而楚淩越的一個友人正好在郊外有這麼一處別院願意借出,楚淩越便告了假,陪著夫人一同去了。
至於院子裏的丫頭和沒名分的姬妾?帶上也無傷大雅,反正二少夫人自己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