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已經過了午夜,大約是不會有人路過的!但也不行!
“怎麼,你嫌棄嗎?”楚淩越雖然停下了動作,但是眼底的暗色濃的化不開,“那就算了。”
“不是……”習若雲的目光落在了他隻草草包紮過的手臂上,“你還帶著傷呢,還是趕緊回府去好好處理一下。”
“小傷而已,而且……”楚淩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下一刻卻是直接抓起習若雲的手,按在了包紮過的傷口上。
指甲按壓下去,傷口中滲出了血,染在習若雲雪白的指尖上,浸染出星星點點的紅。
他仍舊握著習若雲的手,將直接送到了她的唇邊:“鮮血的氣息,我覺著你會喜歡。”
習若雲當然沒有張口,但楚淩越還是握著她的手指,將豔紅的鮮血如同胭脂一般塗抹在了她的唇上,隨後又深深吻了上去。
但是更進一步的動作卻沒有了,隻是漫長而洶湧的吻,將鮮血的腥味在她唇舌之間漫延。
與她相反,楚淩越的官服卻是連一絲褶皺也沒有,板正的莫名讓人覺著他似乎是穿了鐵甲在身。
習若雲越發緊張起來,然而這種緊張卻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她從來都是不主動的,雖然也很少拒絕,且也總是能享受其中,但骨子裏,她是覺著這事兒可有可無。
可如今,她卻有些急躁起來,自己的狼狽與對方的好整以暇對比實在過於鮮明,這讓她有些不甘心,又摻雜著不明緣由的欲求不滿。
這種焦躁一點點磨滅了名為理智的東西,雖然習若雲仍然很清楚,作為一個書香門第的官宦之女,任何教育之下都不會主動索取這種事,就算是尋常好人家的女兒,大概都不會在這種撩開簾子就是街道的馬車上接受這種事……
但她覺著無所謂了。
在楚淩越又一次暫且放開她,目光幽深地欣賞著帶著慍怒之色的麵龐時,被一雙兀自帶著血跡的手抵住肩膀,用力向後推倒。
隨之而來的是楚淩越的輕笑,他翻身將習若雲壓在了身下。
習若雲隻覺天旋地轉,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什麼,然後就感覺指尖觸到了溫柔的東西——她的手指無意中抓到了楚淩越的傷口,同方才隻是在包紮之外輕按不同,是直接摳進了裏麵。
然而楚淩越麵上仍是帶著笑。
“你這個瘋子!”習若雲喘息著,罵了一句。
“對,我是瘋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月光清冷,幾乎無人的街上,隻有車軸轉動的聲響,厚重的車簾將夜風的寒涼隔絕在外。車廂內氣氛旖旎,空氣中彌散著腥甜的香氣。
馬車已經在侯府外附近的小巷子內兜了不知多少圈,直到裏頭徹底安靜下來,車夫才鬆了口氣,在後院的角門處停了下來。
習若雲已經連動都懶得動一下了,衣服是楚淩越給她攏好的,但是她仍然不想起來,最終還是楚淩越直接抱著她,越過院牆,抄近路回了引鳳閣。
“你真是個瘋子啊……”習若雲將臉埋在楚淩越的胸膛裏,喃喃地又重複了一次。
“沒錯。”楚淩越又一次承認。
他此刻心情格外的好,又接著道:“你也比你自己認為的更加離經叛道,正和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瘋話。”
————
接下來的幾日,楚淩越都以受傷為由告假,在引鳳閣內閉門不出。
朝堂之上早就已經人心惶惶。
據說聖上雖然性命無礙,但那暗器上用的毒極為刁鑽,輕易不可解,隻能每日服藥壓製,需要靜養。
昭帝下旨命丞相共太傅二人代理主持朝政,每日隻將要緊的折子送去未央宮批閱,其餘都由內閣大臣們全權處理。
至此,開始有人懷疑聖上的龍體能不能挺過這一回的劫難了。
這猜測在暗地裏誰都有,但議論起來,多半朝臣都會沉著臉搖頭,畢竟若昭帝身上所中的毒當真可能危及性命,那麼如今儲君之位空懸,來代理朝政的就不該是兩位老臣,而應是他所看重的某位皇子了。
有人猜測這是昭帝在請君入甕,等的就是那個沉不住氣的始作俑者浮出水麵。
然而不管如何,金陵中的權貴之家都忙碌起了兒女婚事。
畢竟昭帝若是當真挺不住了,那可是國喪!多半是要守三年的,可年輕兒女們有幾個三年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