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點事,就要宮刑?!
“正好上回那事之後,內廷侍衛還空著幾個位置,正好需要幾個人去補缺。”
哦,虛驚一場……等等,內廷侍衛,這不是領著八品的俸祿來著?
見習若雲的神色一變再變,楚淩越眼中帶著笑意:“夫人頭一回做媒,為夫怎可能給你拆台呢,嗯?”
八品的內廷侍衛,這身份,配一個鄉下小官的女兒,是綽綽有餘了。
於是,雖然田七再三剖白,說自己絕對沒有在監視沈嬌嬌的時候對她起了什麼心思,但楚淩越一句命令下去,他也隻好卷鋪蓋換了職務,去宮裏當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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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著急婚事的,可不僅僅是貴族士大夫們。
行刺一事過了小半個月,雖然昭帝仍然不露麵,卻頒下了賜婚的聖旨,命六皇子迎娶西狄芙雅公主。
這旨意一下來,皇貴妃懵了,昭帝這段日子不僅不許後宮嬪妃去侍疾,甚至連麵都見不上,這旨意來的突然,並未提前給她透漏任何風聲,半分回轉餘地也沒留。
她氣急攻心,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六皇子也是如五雷轟頂,心內七上八下,在張羅著讓太醫來照顧母妃之後,強壓著驚疑的神色,出宮找幕僚去商議下一步該怎麼辦。
雖然如今太子還被軟禁著,其餘皇子裏,就屬他的勢力最大,若說昭帝突然駕崩,自然是他得利最大……然而這件事,是他示意旁人來動的手,期間絕不可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若說抓到了那位主使,總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所以分明就是沒有證據也要打壓他!
半日之後,淮陽公主府內。
看著荀王世子陰沉的麵容,淮陽公主久違的自心底生出了一絲快意。
“父皇年紀是老了,可還沒老糊塗,我說什麼來著,果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罷。”
羅嘉異原本就怒氣上湧,聽到她的冷嘲熱諷,回身就是一記耳光。
淮陽公主麵頰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對疼痛早就習以為常了,也不以為意,隻冷笑著道:“我的好夫君,我可是按照你的授意將刺客都安排進宮裏了。除非現在殺了我,不然隻要你再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去昭告天下,說你就是行刺的主謀!”
羅嘉異並不把這威脅當做一回事:“那你去啊,我這個主謀跑不了,你作為從犯難道就能保住性命了嗎?還有你的母妃,你的皇弟,一個都保不住。”
“那又如何?”淮陽公主的眸中滿是暴戾,“你以為我在乎嗎?”
羅嘉異眯起眸子,似乎在分辨淮陽公主這話的真偽,半晌之後怒極反笑:“好,我不動你,不過動你身邊的人,總可以罷?”
“隨便你。”淮陽公主撂下這樣一句話,便轉頭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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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六皇子一樣,四皇子的婚事也定了下來,是皇後娘娘下的懿旨,賜婚給他和安國公家的嫡長女李修竹。
這位李小姐倒是金陵城中有名的才女,容貌不過中上之姿,但性格極為嫻雅,這懿旨一下來,一多半人心內都還覺著這是四皇子高攀了!
畢竟以她的家世才名,便說是當個皇後也使得。
四皇子表麵上對皇後的安排千恩萬謝,背地裏卻是嗤之以鼻:“哼,那李修竹掉在人堆裏,都分辨不出,除了那家世背景又有哪裏好?不過就是讓我替那廢太子娶來當做助力,還真有臉讓我對她感恩戴德!”
他心內煩悶,然婚期在即,總不好再流連青樓,否則那聲討他高攀了安國公府的流言還不得直上九霄,又傳到皇後耳朵裏?到時皇後再傳他去斥責一通,更是沒麵子。
然而青樓去不得,去昌平侯府拜訪友人卻是誰都管不著的。
四皇子的來意昭然若揭,連下人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如今侯府裏掌事的主人儼然已經是引鳳閣的二位了,故而也沒人攔他,也無一人敢亂說話。
習若雲自己輕易不露麵,多半都直接讓柳鶯鶯去接待。楚淩越若是在府裏,也會去打個招呼,聽他抱怨幾句宮內的事。
抱怨歸抱怨,他卻隻字不提若是昭帝駕崩,以後會如何。
滿朝文武都認為昭帝的龍體已然是藥石無靈,不過是在熬日子。哪知又過了幾日,昭帝突然下旨解除了未央宮的禁令,開始重新上朝。
楚淩越可以每日賦閑在家的逍遙日子也隨之結束。
“真是麻煩。”
天剛蒙蒙亮,楚淩越便起身換了朝服預備進宮,回身看了一眼猶自睡得香甜的嬌妻,無奈地在她麵上抹了一把,直看到她皺起眉,下意識地用被蒙頭,才輕笑一聲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