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實很明朗了。
蘇星九是自殺的。
她讓當時處於**夫視線中心的楊小姐幫忙,把自己暴露後又在**夫的情報範圍內,公然把自己炸死,徹底斷去**夫對她的念想。
而池弈驍的悲傷則恰好能夠消除**夫的疑慮。
他如此苦心竭力地保護秦醒,甚至連命都不在乎了,怎麼還會在意她身上那點區區資料。於是,從此,**夫對那批武器資料的執著追求就此斷絕。
資料徹底從世上消失,他也再無從尋找。
從此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因為“秦醒”這個名字,把災難波及到任何一個與她有關的人身上。他們不會因為她被捕,被追殺,被拷問。
一舉多得。
當政河等人明白過來這點的時候,誰也沒有再往下查。
當然,比起徹查真相,更緊迫的事情正在發生——池弈驍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枯朽。楊小姐的到來與一番話,絲毫沒有引起他的任何心緒波動。
但他卻不是一心求死,政河與麥冬每日都有不少事務要他處理簽字,他都像往常那樣做出處理。他甚至恢複了飲食,但身體竟然沒有一點好轉,有幾頁文件上還有斑斑血點,他在咳血。
醫生束手無策。
衰竭這種事,說懸也是懸,與“心力”有很大的關係。心裏若是不濟,藥石難返。
與此同時,池弈驍的灰白頭發果真越來越白,二十五歲的男人,比五十二歲的頭發還要白,他的白發將他的臉色襯得更為陰慘。
政河和麥冬都無奈。他們叫來親近的一波手下,在別墅周圍布防,老大病重的消息對內部其他人都封鎖。他們試圖找出一個解決辦法,哪怕去找一個和蘇星九長得七八分像的人也好,隻要老大恢複一點求生意誌,怎麼都行。
然而,與蘇星九相像的人並沒有找到。
一個和蘇星九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人倒是不請自來。
樸有桑。
她半邊臉上都是紅色的胎記,乍一看有些嚇人,但麵容和藹又眉宇間透著親切,看起來還是很溫婉的樣子。
政河認得她,“你是阿星小姐的桑姨?”
“是我。”樸有桑對他笑了笑,“我聽說池先生生病,就過來一趟,可以讓我看看他嗎?”
政河自然答應,“老大他……情況很不樂觀。”
他簡單對樸有桑說明了池弈驍的情況,又問道:“桑姨是從哪裏聽說生病的消息?”
樸有桑道:“小星不在了。”
政河就懂了。
這次他帶她進房後沒有逗留,獨自出來關上門。
樸有桑把醫藥箱放在床頭上,沒有打開,人在椅子上坐下來。
池弈驍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認識,漠然轉過頭,繼續看他的書。
“小星之前請求過我,在她死後,一定來看看你。現在看來,我倒是白來這一趟,要是過段時間再過來,興許你已經和她在一起了。”
池弈驍翻了一頁書。
樸有桑繼續道:“那隻斷手,我帶走了。火化成一把灰,也埋了。如果哪時候你想要去拜祭拜祭她,我給你地址。”
男人淡然的眸光瞥向她,“你由著她找死。”
樸有桑竟然輕笑,“不然呢?你知道小星是怎麼跟我說的嗎?如果這件事,我不幫她,她立刻就死在我麵前。要是我幫了她,她就晚一點,死在別人的麵前。我把小星當做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求我幫一個忙,這樣她就願意多活些時間,你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