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九一陣愕然。
“為什麼要做到這樣?錢沒有了,不能再賺嗎?濃硫酸沒有回頭路。”
諸葛看著她,癟嘴說,“之前在路上見到挑夫,你跟我說什麼來著?你不是很理解沒錢的辛苦麼?沈亦媛接受不了家裏的公司麵臨破產,不是很正常?”
“這一樣嗎?”蘇星九皺眉,“她說那些心血是她爸爸的,既然有那種能力,就算現在沒錢了,以後還會有錢。”
諸葛嗤了一聲,“你居然是這麼勵誌的觀念?”
“喂,臭小子,你注意跟大姐姐說話的態度哦!”
諸葛輕哼,“成功是靠很多因素成就的,她爸爸一輩子走到那個位置,重來一次,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再也沒站起來。你以為誰都有重來一次的勇氣呢?”說到這,他似是想到什麼,又緩和語氣,“人跟人不一樣,有些人的想法做法就那樣。”
唐牧深默然聽了一陣,見蘇星九臉色不太好,就總結說:“這件事有些複雜。我和爺爺的意思是要給個教訓,所以我動的手段有限。但沈家這塊肉,有很多人盯著。真正把他們逼到最後的,是在暗處的眼睛。”
蘇星九道:“你是說……蔣建元?”
“唐氏正在做企業轉型,他在唐氏的股份被我稀釋掉不少,當然會想要從別的地方吃肉補回來。”
蘇星九恍然,“是我把她引向蔣穎傑的,我以為按照她的做法,大概會給蔣穎傑一點教訓。沒想到,她用這麼慘烈的方式。”說著,她擔憂地看唐牧深,“對不起,牧深。幸虧你沒有事。”
唐牧深笑笑。
他以為,蘇星九會把蔣沈二人的撕扯歸結到自己身上,或許會內疚。卻沒想到,她的內疚點在於那兩個人的撕扯差點傷到他。
這與他認知裏的蘇星九不重合。
少女時的小九,是溫善的,有時還會主動承擔一些本不屬於她的過失。
是那兩年的酷刑與之後的傭兵生涯改變了她。
按下心緒,唐牧深問道:“記憶找回的事你想清楚了嗎?已經做好最後的決定了?”
“嗯。就等我哥回來了。”她毫不猶豫地點頭,“可能會有認知混亂的危險,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做這件事。”
“好,到時通知我,我和你一起。”
秦眠離開半月才回。他帶回來一個裝滿資料的手提箱,裏麵有一摞一摞的研究資料,是他和一大堆記憶學研究專家討論的成果。
這些資料記錄著生門頂尖專家對實施梅花烙可能產生的結果的推測,有些甚至對不同的結果提出了後續治療方案。
密密麻麻的文字,非常詳盡。
秦眠把一箱子資料都給蘇星九,“很多都是專業領域的知識,你可能看不懂,也沒必要看。不同專家的結論我都用筆標明了,你隻要看他們的結論。看完這些,你再做決定。”
蘇星九隨手翻了翻,專家們的建議不一。
她握著秦眠的手,“哥,謝謝你為我做的這所有。這些資料,我不看了。我不是根據結果的利害來做的決定,我是要那段記憶,無論如何我要拿回來。”
完整的記憶才使她感到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
秦眠有更多憂慮,“普通人對七歲以前的兒時記憶也大多渾噩不清,成年後記得的也就那麼幾件印象深刻的小事。你不一定非要取回來。”
蘇星九依然目光堅定。
秦眠隻得鬆口,“池弈驍呢?他有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