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坐在這裏,約莫過去兩年時間。
可以說時光飛逝,也可以說物是人非。
陽光穿過透明的窗戶,落在擦得增光鋥亮的大理石桌麵,那上麵倒映出一個略顯老態的影子。但這世界上大概沒有誰會蠢到真的把他看做一個普通的老頭。
“池先生,我的朋友。我們是否還有一個約定沒能實現?上一回就是在這間屋子裏,我曾說過,要請你吃早餐。”
幹淨的大理石桌麵也同時映照出一個瀟灑俊朗的影子,同樣,也沒有人會把他看作一個普通的俊帥男人。
池弈驍輕輕一笑,“約定吃早餐,也要有胃口才行。”
“哦?什麼事讓你沒有胃口嗎?”
“巴頓將軍不知道麼?”池弈驍的嘴角勾起淡而諷刺的笑容,那諷刺的意味並不強烈,一點戲謔使他的麵容看起來有幾分邪氣。
巴頓對這副表情司空見慣。
故而他沒有絲毫的不悅,竟笑道:“怎麼,是珊娜讓你不高興了?縱然是移情別戀,也該有個明確交代,隻是因為知道秦小姐的特殊情況就迅速改變態度,這可不像大男人的作為。”說著,他靠在椅背上,“珊娜回家後,哭了很久。”
池弈驍的表情沒有一點波動,“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負責,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巴頓將軍一向對孩子的教育很是嚴苛,難道是心疼起侄女來了?”
話音方落,巴頓的臉色就變了。
他料不到池弈驍這笑麵虎毒舌起來,竟然有這等功力。
拐著彎罵他對親兒子不管不顧,放任他去死,卻有空擔心侄女哭兩聲。
強壓著氣血翻湧的感覺,巴頓沉著臉說道:“既然池先生擺出一副與秦小姐仿佛情深似海的模樣,那麼一定從秦小姐那裏聽說威廉驗屍報告的事情了。關於這點,池先生至今為止沒能給我一個讓人滿意的答複。”
“心虛的人才需要給出答複。”池弈驍聳了聳肩,“我與巴頓將軍一向是友好往來,這些年裏,您幫過我不少。自然,也從我這裏得過大大小小的好處。我以為,巴頓將軍會優先想要維護這種穩定長久的關係。”
“穩定長久?要營造這樣的一種關係,難度可不小。”
“確實。現今國際局勢多變,有太多不穩定因素和莫名其妙的陰謀了。就比如那個中心酒店,要不是巴頓將軍手腕鐵血,恐怕現在都得住滿人。”
巴頓輕哼,“在美利堅的土地上,想要做出格的事情,我不允許。”
“您之所以有這樣的自信,是因為他們還不知道個中內情吧?”池弈驍依然笑得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態,在巴頓越發陰冷的神色中,從容地繼續道:“人們之所以會選擇安靜,主要原因在於還看不清楚那一團模模糊糊的利益到底有一張怎麼樣的臉。”
“你在威脅我?”
“當然不是。我隻是認為,秦小姐這個人,由我帶走更合適。”
“我的朋友,你在開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恰恰相反,我在描述我的決定。巴頓將軍,倘若中心酒店的那幫人知道秦醒的詳細狀況,您以為局勢會如何變化?”
巴頓沉默了。
他不是沒有想到過那樣的局麵,他隻是沒有料到池弈驍會使出這種近乎“撒潑”的手段來談判。
致死威廉的芯片炸彈尚沒有定論,眼前這隻狼竟迫不及待地要得到秦醒。他這樣做的動機隻有一種可能——獨狼內部出現嚴重問題。秦醒身上的資料是他可以迅速改變境地的重要底牌。
想到這裏,巴頓的笑容有一點奸詐,“你還不知道資料提取的條件吧?那種提取資料的特殊機器的製作,需要耗時至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