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天的手驟然將她拉入懷中，食指輕佻她的下顎：“雪花兒，可是忘了我說過的話？”
“是是是，師父教導我這麼多年，並不是希望我活在仇恨中。”
淩千雪吐了吐舌頭，嬌態盡顯，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觸感很不錯，“我曾說過，待我強大之時，必毀曾經辱我之人。殺母之仇，斷臂之仇，我與淩家不共蓋天！我一定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包括那個男人？”宮九天眸色一沉，益發顯得深不可測，聲音低了幾分，無形之間散開的氣勢壓人。
淩千雪眼鋒一冷：“是，包括那個男人。”
若不是那個男人，她也不會淪落到死在淩淺淺手上的地步。
若不讓那個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如何對得起淩淺淺曾經對她所做的一切？
驀地，嘴唇一陣刺痛，溫軟的觸感讓淩千雪渾身一僵，而那溫軟的東西早已撬開了她的舌關，占據了她的一切。
兩人之間的呼吸變得急促，一直到淩千雪覺得無法呼吸時，男人才鬆開了她的唇。
“那個男人我會處理。”宮九天看著她微微紅腫的粉唇，眼底桃花泛濫，忍不住再次啄了幾口，“你專心負責你娘的仇便可。”
“師父，你管的也太寬了吧。”淩千雪如黑曜般的暗沉，瞬然變得沉寂，推開了宮九天，“我可沒見過哪個師父會對自己的徒兒做出這種事。”
“隻要我宮九天想做的，有什麼不能做？”宮九天輕嗤一聲，如玉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別忘了，從我三年前救你開始，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是啊，他是宮九天，令人聞風色變的“暗夜天尊”，被譽為整個冥月大陸最強之人的暗夜天尊，有什麼不敢做？
淩千雪雙目一凜，偏過頭，避開宮九天的觸摸：“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下。”
“為師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宮九天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對淩千雪的宣誓絲毫沒放在心上。
這男人……
對她總是若近若離，時而曖昧，時而疏離，饒是她再如何聰明，也無法看透宮九天心裏的想法。
三年的時間，淩千雪以為她很了解宮九天，可實際上，這個世界根本都沒有人能將他了解的透徹。
陪伴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淩千雪依舊無法辨別，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許……哪一個都不是。
“雪花兒若是想讓為師等你成長……不如先來點好處如何？”宮九天笑的如一隻狐狸，湊上那張風華絕代的臉，指了指臉頰，瀲灩眸光絢爛奪目。
淩千雪暗歎一聲，世人皆懼怕的暗夜天尊在她的麵前，卻是如此無恥的模樣，倘若世人見到暗夜天尊是如此本性，隻怕是驚得下巴都合不上吧。
“師父。”淩千雪忽而捧住他的臉，雙眸堅定，一字一句看著他的眼睛道，“三年前的我需要你，三年後的我，已經不需要靠任何人了。”
“我淩千雪想報仇，一人足矣！”
鏗鏘有力，不容置疑的聲音從淩千雪嘴裏發出，那聲音冷漠，如千年雪山凝結的寒冰。
宮九天看了她許久，斂下鳳眸的笑意：“不愧是我的徒兒，夠狂妄，夠自信。徒兒都這麼說了，那為師隻好不插手了。”
淩千雪步入破院中，她的腳踩在枯葉與樹枝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一路來到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望著這扇門，淩千雪目光驟然陰冷，粉唇緊抿，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眼前，仿佛出現一張眉目含笑的麵容，溫婉寧靜。
一會又浮現了一個畫麵，溫婉女子越過木門，將小小的雪摟入懷中，柔聲安撫：“乖雪兒，不哭不哭，還有娘在身邊陪著你。”
又瞧見小千雪躲在裏屋，偷偷看到溫婉女子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小千雪不敢出聲，痛苦嗚咽。
“雪花兒？”宮九天見她身子仿佛被點穴一般僵硬不動，輕喚了聲。
淩千雪回神，眨了眨眼睛，心中莫名覺得沉重，斂下了眸中森冷流光，搖頭道：“沒事，隻是想到了我娘。”
兩人雙雙步入房中，灰塵撲麵，屋中蜘蛛網密布。
宮九天單手摟住淩千雪的腰肢，將她的頭擱在懷裏，一掌揮出，勁風襲來，將屋中蕭條吹得幹幹淨淨。
“別……我想找找我娘的遺物。”淩千雪意識到他的舉動，忙抬起頭壓住他的手。
而此時勁風吹刮的灰塵撲鼻，她被嗆的咳了幾聲，又埋首在他的懷中，順暢著呼吸。
終於是等到屋中空氣恢複如常，淩千雪才從宮九天的懷裏抬起頭，呼吸依舊有些不暢。
屋內勁風停息，淩千雪緩了一會，才推開宮九天，走向娘親的臥室。
推開房門，木門應聲墜落，掀起滿地塵埃，淩千雪惘然不顧，徑直步入了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