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卿抿了抿唇:“既然這是公主殿下自己喜歡的,草民自不該多言什麼。如此,便祝公主殿下一生順遂,笑口常開。”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深情繾綣的眸子看著她,良久後緩緩轉身,向著遠處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清平在他轉身的一刹那,看到了掉落的眼淚。
他,在為她不舍嗎?
但舍她而娶他的表妹為妻,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嗎?
既然選了,又為何這般難受?
她被他當眾棄了,也沒掉下一滴眼淚呢。
徐正卿這個人,把恩義和誠信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清平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的選擇。
“人都走了,這戲公主還要繼續演下去嗎?”
穆庭蔚冷然的話引得清平回神,她發現自己的胳膊,此時正在他的頸上勾著,兩人的臉離得極近。
清平雙頰一紅,匆忙後退兩步,不自在地掩唇咳了咳,隨後淡定望向那人:“公子的傷若是好了,便早早離開此地,我這裏不留外人。”
隨後轉身款款而去。
穆庭蔚愣愣地看著一下子變得跟昨晚不一樣的姑娘,陷入沉思。
——
由於清平養麵首還要舉辦婚禮的事傳了出去,今兒個來南宮別苑祝賀的人不少,都是一些官家千金。
除了幾個麵熟的,大多數清平連她們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清平跟她們湊在一起不自在,好在有堂姐長寧郡主陪著,還能說幾句話。
長寧郡主挽著她的胳膊:“你不是要辦婚禮來著,如今怎麼不辦了?”
長寧郡主對清平這個堂妹養麵首一事還是很支持的,因為她自己就養了許多。
之前長寧郡主天天說清平是個不知福的,不想如今這個表妹因為徐正卿的事一傷心,反而腦子開竅了。
清平麵上一羞,抿著唇搖頭笑笑:“我昨晚上喝醉了,胡說來著。”
長寧郡主有些失望:“我們還巴巴等著看你瞧上的男子是何等樣貌呢,你怎麼出爾反爾了。”
說著對她勾勾手指:“你伸手過來。”
清平狐疑著把自己的左手伸過去,就看見長寧郡主拉著她的手腕摸了摸,然後從袖口裏放了一隻蠱蟲出來,一個猛子紮進清平的肉裏。
“這……”清平徹底懵了。
長寧郡主附耳對她說:“這是我精心煉製的情蠱,是雌雄一對兒的,你這隻是雌的,雄的那隻你放進你那麵首的體內,他就隻能與你歡好。若是背叛你染指其他宮人,那麼被他染指的宮人就會當場暴斃,而他自己也會痛苦不堪。”
清平:“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都沒聽說過,而且這也太……陰毒了吧。”
“我自己練的呀。”長寧郡主一臉得意,“否則我後院兒那麼多人,我怎麼能放心呢?”
說完看她一臉糾結,又勸道:“你放心用吧沒事的,這東西對你自己沒有損傷。而且,我技術沒到家,種下一次蠱蟲隻能有一次效用。”
長寧郡主把一隻小瓷瓶塞進了清平的袖帶裏。
清平:“……”
真不知道她這位堂姐天天都在搞什麼,居然研製這種東西。
也罷,等她走了她便丟掉。
——
清平沒有如大家期待的那般與救回來的陌生人舉辦婚禮,索性便請過來給她道喜的姑娘們喝酒。
因為出了昨晚的事,她原本是不打算再喝的,隻是被堂姐逼著,最後少不得又飲了一些。
好在她酒量好,喝倒了一大片,等這些人被自己的下人們帶回家時,她方才覺得稍稍有了暈眩之感,一個人坐在那兒眯了眼睛休息。
凝兒見了過去喚她:“公主,天色不早了,奴婢扶您回房休息吧。”
清平被凝兒喚醒,四下看看,突然拍拍自己的臉,整個人又精神起來:“今兒不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嗎?”
凝兒:“……公主你不是不養麵首了嗎,怎麼又記著這事了?”
清平推開凝兒:“誰說我不養了,那麵首那麼好看,萬一成別人的了怎麼辦?別攔著我,今晚我們要洞房花燭夜。”
她顫巍巍地往著穆庭蔚所居的南苑而去。
知道這又是醉了胡為,凝兒又擔心又著急,隻能緊緊地跟著。
到了南苑穆庭蔚的臥房門口,他房間燈燭亮著,清平不顧凝兒阻攔,徑直就往裏麵衝。
誰知她沒看到高高的門檻兒,又不小心踩到裙擺,結果被絆了個大跟頭,直接撲進屋裏的地麵上,腦袋以一種奇怪的角度落地。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脖子被扭到了。
穆庭蔚原本在案前看書,聽到動靜起身走過來,便見那女人八爪魚似的趴在那兒,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緊接著,她袖口裏冒出來的瓶子滾落地上,一隻蟲子爬了出來。
穆庭蔚還未反應過來,便眼睜睜看著那蟲子……進了自己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