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梆子響了,臥房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春環站在門外站了一刻多鍾,沒有反應。
梅朵端了麵盆過來,輕輕地撞她一下,“夫人還沒醒呐?”
“嗯呐。”春環納悶地點頭。
“要不要進去喊一下?早上事情挺多的,起晚了辰時就出不了門了。”梅朵小聲地說。
春環猶豫著說,“夫人確實提過,若晚了,要喊她起床。”
梅朵推她過去,“那還愣什麼,進去呀。”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
稍後,春環輕聲地喊,“夫人,五更天了,您要起床麼?”
楚思九正做著兩大帥哥對峙的夢,一隻冷肅尊華,一隻冷若冰霜,上演著用眼神凍死對方的強力戲碼。
被逼無奈,她隻好返回前世,扛了強力暖風機過來救場。
熱風一起,那兩隻都驚呆了。
“什麼東西?”
她得意洋洋地宣布,“冰山克星。”
然鵝,春環跳出來了,“……五更天了……”
啊啊啊。
神識瞬時清明,她“噌”地睜開眼,國喪期間,要是被春環看到東方昊,可就乖乖不得了。
下一秒,她已經感知到邊上空空蕩蕩,昨晚的那個溫暖又曖昧的氣息,已然不見了。
眉頭微微蹙起,心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人物關係定格。
她,是肅王爺的侍妾。
昨晚,她被肅王爺“臨幸”了。
坐起半個身子,四下環顧了一圈,到底是做王爺的,心思縝密,還知道把巾帕帶走,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垂下頭,心裏巨不爽。
“夫人,您起床嗎?”春環還在問著。
“幫我拿衣服。”她氣鼓鼓地說。
“哦。”春環感覺出了火藥味,以為她在鬧起床氣,寒著身子不敢多說。
換衣服時,楚思九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好些曖昧的印跡。
這貨倒是會弄,脖子手臂這些顯眼處,都是幹幹淨淨的。
想到他昨晚的樣子,象是一頭餓了幾個光年的葷狼,饑不擇食,卻還能記得哪裏能弄,哪裏不能弄。
這貨恐怖啊,精蟲上腦的時候,還有控製力。
楚思九哼哼兩聲,至少不能與他為敵。
……
跑完步,按著以往的節奏,辰時準時出府。
今日也是有些異常,陳家兄弟的身邊多站了一個人。
楚思九眼睛瞪得老大。
哇哦,哪裏跑來一隻花美男?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膚如凝脂,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含魅帶俏的桃花眼烏黑潤澤,英挺的鼻梁,玫瑰花瓣一般粉嫩的嘴唇微微勾起,彎彎的,略帶笑意。
我靠。
嬌美成這副模樣,必須是受啊。
象是想起了什麼,她猛地轉過頭,一瞬不瞬地盯著水寒冰,思緒翻江倒海,“寒冰公子,你有沒覺得,那少年與你很般配啊。”
氣息寒沉了,冷眸狠狠地掃向她。
“犯花癡了?”聲音凜冽之極。
楚思九的身上瞬時起了一層雞皮。
“呃,玩笑,我開玩笑呢。”她灰溜溜地轉回頭。
輕輕咳一聲,擺出一付正兒八經的模樣,“六斤,這位……是誰啊?”
陳六斤一直看著春環,見她也是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心裏頭不太高興。
聲音悶悶的,“他叫秦陌人,是宮裏的小公公。王爺交待了,以後他也跟著您上街。”
小公公?
楚思九目瞪口呆,暴殄天物呐。
“如夫人,奴婢日後就跟著您了。”秦陌人恭敬地行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