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這個方案對方那麼喜歡，導演自然也要聽你的意見，我都說過的。”全荃笑眯眯地說。
“嘿嘿嘿……”蘇歆發出了怪笑一聲，開始幻想自己有了挑選美女的權利。
全荃和童小天對望一眼，覺得蘇歆這種舉動很幼稚，互相交換了個暗藏笑意的眼神。
等童小天去付錢拿發票的時候，全荃就先拉著蘇歆去對麵喝咖啡，看起來有話要說。
蘇歆自然心領神會，她也很想知道一直感情很好的兩個人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衝突。
咖啡剛被送上來的時候，全荃就咬牙切齒地說：“還不是因為新來的那個樊璐，真的氣死我了！”
“啊，就是曹金推薦來的那個？家裏有公司的，我們在迪廳裏看到的那個？”蘇歆有點印象。
“是啊，我們讓她做最近一場晚會的舞美設計，她非要改做好的舞台背景，然後改來改去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次活動又是童小天負責的。我昨天在公司群批了一頓樊璐，但是樊璐居然就不來上班了！這下好了，舞台設計做到一半沒有人了，童小天就怪我對樊璐實在太過分了，哼！”
“這個樊璐……”
“別提了，心機女，小綠茶！”全荃不忿道，“昨天哭著要辭職，廖總勸了她好久。”
蘇歆心想：早就叫你不要那樣罵人了，這回踢到鐵板了吧？但是她想起今天全荃被氣哭的樣子又不忍心，便自告奮勇：“我去幫你勸勸樊璐吧？”
“你去？你和她也不熟。”
“我是公司的編外人員，而且又和這個項目沒關係，我去可能比較合適？我看她也是個小姑娘，應該可以說上話的。今天下午不是要和導演碰頭選女孩子嗎，讓樊璐過來一起玩唄。小姑娘最喜歡這類活動了。”
“好吧。”全荃表示感激，“你趕緊讓她複工，不然演出要砸了，我可不想看見童小天吃癟。”
到現在你還是最關心童小天啊……蘇歆默默地想，這個女人在愛情裏真有勇氣。
蘇歆按照自己的喜好，選了幾個女孩子的照片，導演竟然全部按她的意思辦。到了下午，她去攝影棚等樊璐。之前廖總給樊璐打過電話，讓她過來玩玩。
那群拍廣告的女孩陸陸續續來了，都是滿臉膠原蛋白的年輕女孩，看得蘇歆非常羨慕。這些女孩有些是大學生，有些是兼職模特，一看就是在這個圈子混了有一段時間的，看起來嬌媚可人，對人也是十分有禮貌的，蘇歆叫她們幹什麼，她們就幹什麼，一口一個“蘇姐姐”，叫得蘇歆特別開心。
那個導演是個大胖子，長得有點像某個娛樂明星，叫默默，很年輕，對蘇歆也比較禮貌。他雖然垂涎那些小嫩模的美貌，想勾搭兩句，但是一看見蘇歆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也不好說什麼，便老老實實地按腳本開始拍攝。
樊璐到得也很早，她來的時候，那些小姑娘正在化妝。樊璐穿著一身可愛休閑係的黑色蛋糕裙，外麵套了件桃紅色的阿迪達斯羽絨服，看到蘇歆很乖巧地說：“蘇歆姐。”
“來，坐下。”蘇歆非常大姐姐式地叫她坐下，“昨天怎麼了？”
“唉，別提了。”樊璐很難過地說，“你知道我原來的專業是室內設計吧？我對設計這一塊，就是非常較真。昨天我看他們舞台設計的那個羅馬柱，怎麼看都覺得不協調，就是希望能換一個。但是我看他們都做好了，立刻提出要換，肯定就很麻煩大家。但是我又實在忍不住，因為實在不對勁……”
“我理解你的這種強迫症。”蘇歆非常理解這種創作人特有的較真心態，“我以前寫稿子也是這樣，如果覺得不舒服，就算三校了我也要追回來改。”
“啊，蘇歆姐你理解我實在是太好了。”樊璐很感激。
“那還是回去幫他們完成那個舞台好不好？”
“好呀，我其實在家已經做完了設計，現在立刻就可以把圖紙發過去。”
蘇歆覺得這個小姑娘非常懂事，也很好溝通，不知道怎麼會和全荃那樣的人發生衝突。
樊璐很委屈地說起了那天的事情。
其實那天真正和她吵架的不是全荃，而是全荃手下的助理肖雲。她提出要修改之後，全荃讓全部門的人留下來加班，搞得她心裏又慌又怕，覺得是自己害大家加班。後來她就一直坐在那裏猶豫著要不要說不要改算了。可是她的方案思路廖總非常認可，他很支持要改。然後肖雲就說，現在的舞台做到一半了，成本已經壓不下來，還做新的舞台，簡直是賠錢在做。樊璐說其實要改一個舞台沒那麼麻煩，她有自己的施工團隊，成本不用那麼高。
正這麼說的時候，肖雲突然就怒了，跳起來說：“你不要以為你是個室內設計師就能這樣折騰別人！就你特別厲害是嗎？”
然後樊璐就哭了，哭著跑了出去。
蘇歆頓時驚訝地把嘴巴張成一個O形。她見過肖雲好多次，是嘴巴很甜、很爽朗的大姑娘，很難想象她會對樊璐說這麼刻薄的話。
樊璐把方案發過去之後，全荃給蘇歆發了個“OK”的手勢，蘇歆一看也沒什麼大事了，就開開心心地和樊璐一起欣賞那些美少女的表演。
中間時段的時候，曹金不知道為何心急火燎地趕來了，聲稱要剁了肖雲：“我帶來的人，竟敢這樣對她？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
樊璐急忙端茶讓他少安毋躁。
然後曹金沒好氣地對蘇歆說：“你又多什麼話？你有什麼資格讓樊璐先發方案過去？為什麼不讓那些三八著急一會兒？”
蘇歆沒來由地被曹金搶白，拉下臉冷笑著說：“你又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種話？你哪位？”
曹金一看蘇歆板起臉，討了個沒趣，嘴上說著要找廖總做主，然後硬生生把樊璐帶走了。
蘇歆坐在原地，原來好好的氣氛蕩然無存，感覺自己在曹金這個直男癌麵前，活生生被迫客串了一把別人護花的女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