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看了人家的身子,我就該要負責。”薑嫵頗為惆悵,“可我現在的處境如此難堪,又怎麼養得起在路邊撿的小可憐?”
聽雪心裏不好的預感愈發濃烈。她稍微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沈公子怎麼說?”
薑嫵道:“他答應了。”
“什麼?!”聽雪差點失聲尖叫。
她目瞪口呆:“姑娘,您該不會是臨時起意,打算隨便找來一名男子,將他帶回上京去應付國公爺吧?”
“你怎會這樣想?”薑嫵回過頭,詫異地看向她。
“奴婢……”
聽雪正要回答,卻見薑嫵眼睛一亮,道:“不過聽你這般一說,我突然覺得這主意不錯。”
聽雪看著薑嫵的笑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什麼?
完了完了,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擔心了——自家姑娘怕是受到了刺激,才自暴自棄地撿了一個小白臉兒回去應付薑元明。
聽雪曾經和夕緣寺裏的僧人和小沙彌旁敲側擊打聽過,那沈衍不過是一落魄的世家公子,孑然一身,家業被遠方叔父霸占。那時她便覺得,這沈衍百無一用,就隻剩下一副好看的皮相了。沒想到姑娘竟……
“姑娘,你真的不是因為看上了那位沈公子的美色才……”她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猜測。
薑嫵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聽雪自知失言,趕緊低下頭,道:“奴婢多嘴。”
***
等沈衍穿戴完畢從屋裏出來,薑嫵與他一同前去禪房拜訪苦燈大師。
啾啾賣力地撲扇著短小的翅膀,在前方帶路。
一路上,聽雪的眼神不住地往沈衍身上飄,帶著三分打量兩分嫌棄。
沈衍仿若未覺,一直目不斜視。薑嫵出聲提醒:“聽雪,不要失禮。”
“是。”聽雪立刻低下頭去。
然而來到苦燈大師的禪房時,卻被守門的僧人告之,苦燈大師被韋員外府的小姐請去作客了,還未歸來。
“苦燈大師外出了?”薑嫵有點驚訝。
守門僧人道:“住持早上讓人給薑姑娘送去口信後,便出去了。”
“那我們改日再……”
已是晌午,本該是莊嚴靜謐的夕緣寺卻突然混入了違和的吵雜聲。
正當幾人疑惑之際,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一名小沙彌哭哭啼啼往這邊衝了過來,邊跑邊喊著:“薑姐姐!薑姐姐!不好了!”
薑嫵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沙彌哽咽著道:“薑姐姐,剛剛寺裏闖進來一群帶刀的官差,說我們窩藏包庇要犯,還要查封我們的寺廟!”
薑嫵和沈衍對視一眼,吃驚道:“怎麼回事?那苦燈大師呢?”
小沙彌搖搖頭,說:“住持一大早便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師父覺得奇怪,便派我出去打聽情況。結果我才出廟門,就遇到了那群官差。他們衝進寺裏,二話不說就把幾位主事給綁了起來,還在寺廟裏大肆搜查……嗚嗚,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沈衍道:“我們到前殿看看。”
薑嫵點點頭。
來到前殿,薑嫵才發現夕緣寺被一群持刀的官差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住了。向來莊嚴的寺廟此刻被弄的一團烏煙瘴氣,官差四處搜查,把寺內的物品翻得亂七八糟。
沈衍蹙眉:“為什麼來了這麼多的官差?”
薑嫵隻覺得這群官差格外眼熟,遂道:“早上我們出城時,也看見了這群官差。”
沈衍:“白術,你去打聽一下。”
白術應聲,走上前向一名官差詢問道:“這位官爺,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無關人等還是速速離去,不要阻礙我們辦案。”官差將他們當成了香客,不耐煩地要將他們驅趕。
白術趁無人注意,往他手中塞了一錠銀子。
“我們隻是奉命前來搜查,你們幾人還是趕緊離開吧。”官差的態度方才好了些,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忙走開了。
白術折返回來,壓低聲音道:“公子,薑姑娘,這些官差說,桃城近一個月來發生的幾起命案都告破了,凶手就是苦燈大師。”
“什麼?”
薑嫵脫口而出:“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