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嫵和沈衍迎上前去,“這位大娘,請問月老廟是從這邊去的嗎?”
大娘愣了一下,說道:“是的。兩位是要去月老廟祈福嗎?那可真不巧。”
薑嫵奇怪道:“大娘何出此言?”
大娘說:“半個月前,月老廟的外牆因為年久失修坍塌了,已經關閉好些天了。”
沈衍眉峰輕壓:“縣官沒有派人修葺嗎?”
大娘搖搖頭,歎氣道:“桃城的縣令雖然姓錢,卻吝嗇得一毛不拔,他哪裏肯拿出一分一毫來修葺?”
“好,多謝大娘告知此事,勞煩給我一對同心結。”沈衍笑道。
“好好,謝謝這位公子。”大娘眉開眼笑道,“兩位真是郎才女貌,祝兩位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薑嫵一怔,連忙解釋道:“大娘,我們不是……”
說話間,沈衍已付了錢,將其中一隻同心結放入薑嫵的手中:“薑姑娘,給你。桃城裏的這些小玩意,還挺有趣的。”他移開了目光,若無其事地道,“我們走吧。”
薑嫵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同心結,隻得暫時收了起來。
“……好。”
兩人過了橋,沿著桃花林的小徑走去,很快見到了月老廟的輪廓,遠遠看去,果然看見外牆已經塌了一半,方圓數裏空無一人,顯得冷冷清清。
“原來月老廟已經關閉好幾天了,難怪如此冷清。若這裏就是……”薑嫵似是發現了什麼,突然指向一處,“沈公子,快看!那邊的桃枝有被折過的痕跡!”
沈衍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一棵桃花樹上的枝條被折斷了,但這根枝條還懸掛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沈衍走上前,發現上麵有數道劃痕:“這裏的確有打鬥過的痕跡。”他修長的手撫到樹幹上,“這樹上有兩道劃痕,看起來極新,而且並不規整,應該是打鬥時被什麼尖細的銳物劃破的。”
“銳物?”薑嫵的指腹觸上其中一道劃痕——
“被簪子劃過的樹幹。”
她轉著目光,在附近搜索。
“等等,這是……”
薑嫵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地上枯黃的落葉,從掩埋的落葉底下找出了一物:“沈公子,你看這是什麼?”
她手中之物,是一顆成色極好的珍珠——
“韋員外府小姐發簪上的珍珠。”
***
在回去的路上,薑嫵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沈公子,剛剛在月老廟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否認?”
沈衍轉頭看向薑嫵,眸色微深,似是困惑:“否認什麼?”
薑嫵:“我們……”
卻有一道男聲的打斷了她:“陳大娘,讓我來幫你提吧。”
循聲望去,前方有一位老態龍鍾的老婦人正提著一隻沉重的水桶艱難地走著,這時,一名布衣男子走上前,接過了水桶,替老婦人將桶中的水倒入水缸中。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公堂上見過的書生楊文耀。
隻聽老婦人問:“文耀啊,你可回來了。早上縣令大人把你召到府衙,可是為了韋小姐遇害一事?”
楊文耀愣了一愣,道:“是的,今日縣令大人將我招了過去,說是要詢問一些案件的細節。”距離有些遠,並不能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哎,可憐的孩子……”
“陳大娘,我先回去了。”楊文耀像是不願多提這話題,放下水桶後便離開了。
老婦人望著他匆匆遠去的背影,歎息地搖首,和附近的婦人嘮叨了起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昨日一早,我還看見他給去世的娘燒紙錢。我問了他,他說是夢到去世的母親過得不好,便早起來給她燒幾件衣服……”說到這裏,她不由有些唏噓,“沒想到才過了中午,噩耗便傳來了。”
年輕的婦人道:“對啊,本來等今年秋天到了,他考取到功名後,便能風風光光地迎娶韋府小姐……”
老婦人的話匣子一下子打了開來:“要我說,這絕對是那韋員外的錯,要是他早答應了文耀和韋小姐的婚事,韋小姐就不會遇害了。”
薑嫵和沈衍下意識放慢了腳步,從那幾名婦人的閑言碎語中,聽出了一些信息。
楊文耀是孝子,爹死得早,是他娘將他撫養長大的,可惜他那娘也是個沒福氣的,沒等到苦日子熬過去,三個月前因病去世了。
他和與韋府小姐情投意合,卻遭到韋員外棒打鴛鴦。
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案發當日,楊文耀有不在場的證據。楊文耀這人目前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那麼就隻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