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王二狗,高聲喊道:“來人啊,暫且將這二人收監,待本官與江大人商議之後,再對他們進行定罪。”
“錢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白芨不滿地看向他。
錢縣令趕緊解釋道:“江大人,這件案件較為複雜,不僅是韋依依一案,還涉及其他幾起命案,需要與大人詳細商議之後,才能作出結論。”
白芨冷笑一聲:“哦?是嗎?可你之前斷案如此草率,本欽差還以為你這麼做,是要包庇真凶呢。”
一大頂帽子扣下,驚得錢縣令差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他冷汗涔涔:“怎、怎麼會,下官向來奉公守法,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叔父,叔父救我!我真的沒有縱火,也沒有殺人。”錦繡沉默地跟著官差離去,而王二狗被兩名官差押著往大牢的方向離開,一路拖拽,一路喊冤,直到聲音消失在遠方。
錢縣令隻一聲不吭地低著頭,眼神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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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的牢房裏,王二狗鼻青臉腫地躺在稻草堆上,止不住地嚎哭。
錢縣令隔著牢門,恨鐵不成鋼地指責他道:“二狗,你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讓本官如何收場?”
王二狗哭喪著臉:“叔父,怎麼你也叫我二狗,我單字名苟,才不叫二狗。”
“你在家中排行第二,又名苟,不是二狗是什麼?”錢縣令緊皺這眉,“罷了罷了,不過一個名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老實說,你為何要放那一把火啊。即使是本官,這次也保不住你了。”
王二狗著急萬分:“叔父,真的不是我放的火!”
“就算不是你放的火,那韋依依的事情如何解釋?”錢縣令氣惱道。
“我、我隻是一時不慎,我沒想到她會被……”王二狗哀嚎,“叔父,你一定要救我啊!”
錢縣令心煩意亂:“容本官再想想……”
離開了大牢,錢縣令將鄭師爺拉到一邊,心急如焚道:“師爺啊,我就這麼一個侄兒,這讓我如何是好?”
鄭師爺隻得安慰道:“大人,您別急,我派去鄰縣打聽消息的人應該快回來了,到時候……”
說曹操,曹操便到。
有一人腳步匆匆而來,麵帶喜色:“大人,師爺,小人打聽到欽差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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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聽雪幾番打量薑嫵的臉色,見她神色凝重,不由得疑惑地道:“真正的凶手已經抓到,姑娘為何仍然愁眉不展?”
“不,不對。”薑嫵突然出聲,“這不對。”
沈衍問:“什麼不對?”
薑嫵抬眼看向沈衍,將心中的疑惑說出:“要是王二狗要放火,大可以在無人察覺的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一把火。何必要挑人最多的時候,還故意露出自己的背影,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失火現場的附近?”
沈衍略一思索,沉默了下,才道:“的確,他身為錢縣令的侄子,在桃城橫行霸道,若要毀掉屍體,大可以借助他叔父之手,但是在這之前,他並沒有這樣做。”
他看向白術,聲線清冷:“白術,你跟蹤著王二狗的時候,可有發現異常?”
白術眉頭輕蹙:“並無,義莊失火的時候,他的確出現在附近。”
“那便奇怪了……”
白術張大了嘴巴,手中的果子落地,一臉恐慌地道:“薑姑娘,不會是我斷錯案了吧?”
薑嫵搖了搖頭:“並不是,我隻是有點在意……”
她又道:“還有,從桃城離開,到別的縣城,需要到府衙辦理路引。丫鬟錦繡離開的時候,隻帶了一包袱的錢財,她能逃去哪裏?”
那個叫錦繡的丫鬟也是極有意思,還沒到公堂,她便露出了如此大的馬腳?
有關案情的細節從心中呼嘯而過,她的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而且,那丫鬟一看就是弱不禁風的,她是如何獨自一人背起韋依依的屍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