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聞言,不由瞪大了眼:“一品居?那、那不是花樓嗎?”
聽風有些猶豫:“姑娘,那這信……”
薑嫵打斷道:“給我吧。”
“是。”
薑嫵攥緊手中的信箋,腦海中劃過前些天發生過的一幕幕。
自從那天遇到溫禹後,沈衍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雖然他極力不讓她看出他失落的情緒,但她還是隱約察覺到了。
這下,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定是薑湄和溫禹欺負他了!
薑嫵麵色一冷,忽然抬頭道:“聽雪,你去把大哥送我的那把劍取來。”
“是。”聽雪疑惑地看了薑嫵一眼,還是依言轉身進入屋中,去將劍取了出來。
薑嫵將劍拿到手中,將劍從劍艄拔出,劍身鋒利,泛著熠熠寒光。
聽雪問:“姑娘,您是要去練劍嗎?”
“走,跟我出去一趟。”
薑嫵將劍收回到艄中,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哎,姑娘,你要去哪裏?”
聽雪趕緊跟上她的腳步,心中卻噗咚噗咚地跳過不停。
……姑娘這怎麼一副要上門找茬的模樣?
***
一品樓位於上京城西的瀾泱街,因靠近瀾泱河,這條街道因此而命名。
薑嫵從馬車上下來時,忽地聽見從瀾泱河岸處傳來撲通的幾聲,似是有人跌落水中的聲音。
隨即有人叫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薑嫵循聲看去,前方的河岸旁圍了一圈的百姓,也有人跳入水中救人。
不多時,落水者被人救了上來,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渾身濕透,躺在地上,已昏迷不醒。
圍觀的人中有人懂得醫術,立刻上前用力按壓他的腹部。一番施救後,中年男子猛地吐出了好幾口的水,他慢慢轉醒過來,睜開茫然地看著四周。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恢複了一點神智,臉上的神色卻變得驚恐。他抱作一團,牙齒發顫道:“鮫人!我見過鮫人了!”
圍觀的人一聽,立刻驚奇地議論開來。
聽雪聽得一臉糊塗:“姑娘,他們在說什麼?鮫人?”
薑嫵道:“與我們無關,就不要理會了,走吧。”
“是。”
***
一品樓的包廂中,溫禹正溫香軟玉在懷,跟一群狐朋狗友吹噓。
“哼!竟敢覬覦我的嫵表妹,我定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溫禹氣憤難平地道。
一名黃衫的公子哥說:“阿禹,你之前不是說要娶薑國公府的薑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了薑嫵了?”
溫禹歎氣道:“你不懂,我原本也以為我會迎娶湄表妹,與她白頭皆老,可見了嫵表妹之後,我才明白什麼叫‘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另一人問道:“阿禹,你為何不索性將她們都迎娶進門,坐享齊人之福?”
溫禹又歎了一聲:“不,她們都是好姑娘。雖然我對湄表妹也割舍不下,但……我已經對不起湄表妹了,可不能再對不起嫵表妹!幸好湄表妹大度,非但沒有責怪我,還處處替我著想,想來我還真是愧疚。”
幾名公子哥哄笑起來。
“沒想到阿禹竟是性情中人,真讓我等佩服啊!”
溫禹拱了拱手,洋洋自得地道:“過獎過獎。”
卻有一人道:“隻不過,那薑嫵的名聲似乎不是太好,前太子和梁家那位都為她大打出手,傳言她禍國殃民,你若娶了她,恐怕……”
“大家也不要怪阿禹了,我能明白他的心情。薑嫵可是上京第一美人啊,若能夠與美人春風一度,就算被禍害,換我也願意啊。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說得沒錯。”黃衫的公子笑著應和道,“不過,阿禹,我怎麼聽說,那薑嫵帶了一個小白臉回上京?莫非那個小白臉,就是你所說的,覬覦薑嫵的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