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得跑到小船上發出信號,然後滿腹怨念地將兩頭豬運回到岸上,等待前來將豬接走的人。
他站在瀾泱河的渡口前,滿臉寫著:生人勿進。
看到接應的人將兩頭豬搬走,一個在岸上觀看的人突然開口道:“小兄弟,你不是說那兩頭豬不賣嗎?怎麼才遊了個船回來,就把它們賣了?”
白芨循聲看去,抬起頭的時候,卻愣住了。
將兩頭肉豬當成家寵,還帶著去遊湖,的確夠引人注目。可沒想到,剛剛那個與他爭吵的人竟然還鍥而不舍地守在岸上?
“我養膩了,想賣就賣,愛賣給誰就賣給誰,你管得著嗎?”白芨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也不再管對方反應如何,飛快地轉身離開了。
“哎,小兄弟,你……”
***
白術也從畫舫離開了,此時的畫舫上,隻剩下薑嫵和沈衍兩人。
望著泛著微波的河麵,薑嫵轉頭看向身旁的沈衍,問道:“君言,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沈衍直視著前方,語氣輕鬆地道:“當然是要好好地欣賞瀾泱河上的美景。”
“誒?”
薑嫵正要說話時,卻無意間看見停在不遠處的一條畫舫,趕緊出聲提醒道:“君言,快躲起來!”
她立刻轉過身,拉著沈衍朝遮擋物蹲下,沒有注意到與沈衍隻有半步的距離。
轉頭的那瞬,她的額頭便自然而言地與他的嘴唇碰上。
冰涼的觸感印到了額頭上。
薑嫵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捂住額頭。
沈衍也是一怔,反應過來後,不由輕笑了一聲:“難得看到阿嫵這樣的一麵,真是令人意外的……可愛。”
“別說笑了,說正事呢!”
薑嫵趕緊輕捶了他一下,又湊過頭去跟他小聲耳語起來:“你快看,那邊的畫舫上的人不是空王嗎?他不是被幽禁在府中了嗎?為何會在這裏?”
沈衍立刻越過畫舫的圍欄,向前看去。
不遠處的那艘畫舫上,空王正被一名黑衣男子引入畫舫的內部。那黑衣男子背對的他們,一時也看不到他的長相。
河上不知何時起了薄霧,將對麵的畫舫遮掩。
沈衍站了起來,語氣凝重地道:“走,我們進去再說。”
薑嫵點了點頭,跟著沈衍進入了畫舫中。
坐下後,沈衍問道:“阿嫵,你覺得,在背後設計這一切的人,會是什麼身份?”
薑嫵沉思了片刻,說道:“我猜,應該與蠻族的皇族有關。一是,蠻族的皇族有侵略過大盛國土的曆史,二是,他們曾經失敗過,想要卷土重來的可能性極大。即使不是,他們的身份應該也與蠻族皇族息息相關。”
沈衍又問:“那你覺得……一個早已潰不成軍的勢力想要複國,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
“是大量的人馬?”薑嫵嚐試著將自己置身於對方的角度上去思考,“若一無所有,他們最先需要的東西,應該是金銀財寶。有了錢財,才能夠招兵買馬,組建軍隊,然後……”
沈衍猛然醍醐灌頂:“阿嫵,我終於明白,那一角地圖是什麼東西了。”
薑嫵聞言一愣:“什麼地圖?”
***
畫舫中,繚繞著一股清冽芬芳的茶香。
司伊人的對麵坐著一名紫袍的錦衣男子。他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麵前的女子,聲音中帶著點沙啞。
“怎麼?楚衡邀本殿過來此處,為何他反而不現身?”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譏諷。
司伊人卻不畏他的氣勢,反而淡定地泡起茶來。熱水注入杯中時,有熱氣升騰起來。直到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她方才抬頭,微笑著對麵前的人說道:“空王殿下莫急,侯爺突然有要事,所以無法趕來,不過,他已吩咐了我,要好生招待殿下。我代表的便是侯爺的意思。”
空王倏然起身,不悅地道:“既然楚衡毫無誠意,就不要浪費本殿的時間!”他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司伊人勾起嘴角,在空王的腳步快要踏出船艙時,才不慌不忙地出聲:“空王殿下,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被幽禁在府中,做那樣一個有名無實、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然後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他人霸占嗎?”
空王腳步一頓,猛地轉過身,目光淩厲:“司伊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伊人沒有看他,自顧自地斟茶:“你難道不想奪回皇位,還有……你喜歡的人嗎?”
“你——”
司伊人緩緩抬頭,臉上的笑意莫測高深:“我有一筆交易想和你做,空王殿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空王沉默了下,沉聲問道:“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