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取出一件疊得整齊的玄色外袍,交還到沈衍的手上。
“這是……”沈衍微微一怔,頗有些意外,“阿嫵,這件外袍,你還留著?”
薑嫵回頭看他一眼,奇怪地道:“這件外袍,不是你讓我洗幹淨再還給你嗎?”
沈衍抿嘴一笑:“我隻不過是隨口說的,沒想到阿嫵還記著這事。”
薑嫵聞言,不由得鼓起腮幫子,佯作生氣地道:“說起這件事,之前的帳,我還沒仔細跟你算呢。”
沈衍笑道:“是我的錯,我把自己整個人都送給阿嫵當賠禮如何?”
“嗯?這樣嘛……”薑嫵用挑剔的眼神掃視了他的渾身上下,方才點了點頭,“勉強能接受吧。”
沈衍:“那阿嫵能原諒我了嗎?”
薑嫵下巴微抬:“別順著竿子爬,要想我原諒你,得好好表現。”
沈衍微笑:“好,那我一定好好地……”他欲言又止。
但薑嫵總覺得,他那意味深長的停頓後,不是什麼好話。
她莫名覺得臉上一熱:“不說這個了。”她轉移話題道,“你說,宣平侯約空王前去瀾泱河,是為了什麼事?我從前並未聽說過他們有牽扯。”
沈衍沉默了下,喚了她一聲:“阿嫵。”
“嗯?”薑嫵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沈衍道:“為何一見到空王,你就不停地提到他。”
薑嫵道:“怎麼,小可愛的醋壇子又打翻了?”
沈衍一怔:“阿嫵,你喚我……”
薑嫵連忙道:“你聽錯了,我剛剛什麼也沒說!”說著,欲蓋彌彰地拿起筷子,夾了一隻大蝦放入他的碗中,又捧起自己的碗,將微微泛紅的臉藏在碗後,“快吃些東西吧,菜都要涼了。”
“……好。”
***
薑瀅月看著薑華裳臉色難看地從外麵跑進來,不由有些奇怪地道:“二姐姐,你的臉色怎麼如此差?”
薑瀅月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猛地一飲而盡之後,臉色才有所緩和。
正在薑瀅月疑惑之際,她突然開口道:“我剛剛遇到大姐姐和那小白臉了。”
薑瀅月愣了一下,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又是那小白臉?他又做了什麼?”
薑華裳憤憤不平地道:“我真不明白,那小白臉到底圖什麼。大姐姐都這樣了,他還能忍下去?”
薑瀅月鄙夷地道:“他不就是圖我們薑家的權勢嗎?正常的男人,有誰能夠忍受得了心愛之人紅杏出牆?二姐姐,你就別和那小白臉一般見識了。”說到這裏,她捂起嘴巴,笑了起來,“大姐姐自甘墮落和這樣一個小白臉在一起,又對我們構不成威脅,我們應該樂見其成才對呀。”
薑華裳冷靜下來,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這倒也是。”
似是想起一事,薑瀅月的麵色變得古怪:“不過,二姐姐,今天我的丫鬟告訴了我一件事……”
薑華裳隨口問了一句:“什麼事?”
薑瀅月道:“她前去竹露閣找相熟的丫鬟時,無意間看見……大姐姐的院子裏竟然掛著一件繡著五爪金龍紋的黑袍。”
說到這裏,她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五爪金龍,那不是帝王才能穿著的衣服嗎?怎麼會出現在大姐姐那?”
“你說什麼?”薑華裳卻是一愣。她猛然抬頭看向薑瀅月。
薑瀅月卻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大姐姐能有陛下的衣服,莫非她真的被陛下寵幸了?”
“二姐姐,你說……那小白臉是看上的是我們薑府的權勢,所以才能忍受大姐姐到處勾三搭四。”她眼珠一轉,壓低了聲音,“可是,若是陛下知道大姐姐竟在府中養了一個小白臉,會怎麼想呢?”
薑華裳若有所思:“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薑瀅月卻又道:“不過,這也是想想罷了,以我們這樣的身份,怎麼能見到陛下呢。”
“可我們如何才能見到陛下?”薑華裳仿佛沒有聽見薑瀅月的話一樣,隻自言自語地道。她思索了片刻,突然向薑瀅月問了一個問題:“瀅月,你說,我長得如何?”
薑瀅月愣了一下:“二姐姐,你為何突然問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