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華裳心虛地轉著眼睛:“我……我沒說什麼……大姐姐你聽錯了。”
薑嫵麵無表情地道:“被關到牢裏的滋味不好受吧?莫非你還想進去一次?”
薑華裳臉色一變,似是記起了不好的回憶,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哆嗦著道:“我,我隻是跟薑湄說,若她再不說自己的心意,就、就沒那個機會了。我也隻是隨口說說啊,沒想到她會真的跑去見宣平侯呀……”
薑嫵的眼中添了幾分冷意:“那匿名信又是怎麼回事?”
薑華裳語無倫次地道:“我、我……薑湄老跟大姐姐不對盤,我隻是將寫信將這件事告訴宣平侯。而且、而且這也是跟大姐姐出氣啊!”
當然,她隱瞞了在信中添油加醋的事實。
“你好自為之吧!”
薑嫵沒聽她的狡辯,冷冷地扔下一句,便轉身離去。
她去的並不是薑老夫人的院子,而是府外。
薑華裳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薑瀅月才如夢初醒般,問道:“二姐姐,你沒事吧?”
薑華裳卻沒有理會她,隻赤紅著眼死命地瞪著薑嫵離開的方向,攥緊了衣袍的一角。
薑!嫵!
一切都是她的錯!
***
楚衡捏緊了手中的信件,從望江樓的包廂離開。
當他走出望江樓時,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侯爺!”
薑湄走了上前,朝楚衡盈盈一拜:“我是薑國公府的薑湄。”
楚衡乍聽到這道聲音時,停下了腳步,抬眸看向他,眸中卻盡是冷然。
“侯爺,我知道您對大姐姐情有獨鍾。”薑湄鼓起勇氣道,“我心悅侯爺!”
楚衡嘲諷出聲:“那又如何?”
薑湄一愣,抬起頭,認真地道:“我自知是癡心妄想,但是我還是想要向侯爺表達自己的心意。我以前聽說侯爺對已故去的夫人一往情深,被侯爺的深情感動,所以便一直傾慕侯爺……”
“什麼一往情深。”楚衡冷笑著打斷她,“除了她之外,所有女人在我的眼中,不過是泄欲和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你說什……”
薑湄忽地想起薑嫵曾對她說過的話,心中一片震驚。
——“僅僅是因為這樣,你便喜歡他?”
——“即使他對亡妻一往情深,那也隻是對她深情罷了,那份情是不會轉移到被人的身上。”
一語成讖。
薑嫵一定是已經看透了宣平侯的本質,才這樣告誡她。
可是,她滿心都是宣平侯,並沒有聽出薑嫵的弦外之意。
這一瞬間,她的一腔深情,全都化作了可笑。
原、原來,她一直心悅的宣平侯,不過是她幻想中的那個模樣。
薑湄備受打擊地後退了一步。
卻又聽楚衡聲音冰冷地說道:“既然你這麼渴望男人,那本侯便成全你!”
“來人,”楚衡突然對著虛空喝了一聲,“給她喂最烈的藥,然後把她扔到乞丐堆裏!”
“侯爺?您、您要對我做什麼?”
薑湄渾身一顫,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兩名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衣人抓住。她心中生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恐,不由得驚慌失措地掙紮起來。
楚衡的眉眼間布滿陰戾:“你對她做的事情,本侯已經全知道了。這不過是給你的一個教訓——”
那冷若冰霜的聲音更將她打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帶走!”
將在薑湄即將被帶走之際,驀然傳來了一聲喝止。
“住手!放開她!”
不過片刻,那幾名要強行將薑湄帶走的黑衣人便被打倒在地。
薑湄身上的禁錮鬆開,但因為害怕,她雙腳發軟,整個人不由控製地往後傾倒,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薑湄回過頭,薑嫵的臉映入眼中,她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情緒:“大……大姐姐!”
薑嫵問道:“你沒事吧?”
薑湄在薑嫵的懷中瑟瑟發抖,在她問出這一句話時,突然“嘩”地哭了出聲。
薑嫵抬頭,厲聲道:“楚衡!你這樣對一個姑娘家,是否太過份了!”
楚衡卻是一臉“你無理取鬧”的震驚的表情,“你竟為了她質問我?”
薑嫵怒聲道:“無端毀掉一個姑娘的清白,如此惡毒的行徑,宣平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他氣惱地道:“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薑嫵眸中沉下一片冷色,毫不留情地揭穿他,“這理由聽來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你為自以為是的錯誤而找的藉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