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梵拍開白澤卷繞她頭發的手,不解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君與這些年根本就沒放下過紫鳶,他這是何苦呢?”
白澤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梁朝末代君王昏庸殘暴,天下民不聊生,各路諸侯在夏國國君的帶領下紛紛起義,天帝,也就是我叔叔,為了幫助梁朝平亂,曾暗遣君與哥隱藏神族的身份,去大梁為將。”
曇梵似有所悟,“因為夏國國君不服神族的統治,他想要“絕地天通”,讓天人兩界相分,人神互不再擾?”
白澤道:“是啊,大梁軍隊在君與哥的率領下所向披靡,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將失地盡數收回,夏朝國君在戰場上奈何不了君與哥,便派紫鳶來暗殺。”
曇梵道:“我記得當年君與好像還準備了婚宴?”
白澤點了點頭:“君與哥當年是真心喜歡紫鳶的,他不止一次找我問過要怎麼告訴紫鳶他的身份,才能讓紫鳶更好地接受,他知道大梁皇帝非仁君,也看出夏國並不會長久,他本來打算等將天下局勢恢複成他為將之前的形勢後就帶紫鳶離開。”
曇梵道:“但是君與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紫鳶的身份?”
白澤將曇梵摟進懷中,歎了口氣,“君與哥得知紫鳶被梁皇所擒,他盛怒之下殺進梁皇寢宮,結果正好看見紫鳶被梁皇一劍穿胸。”
“君與哥豁盡修為也阻止不了紫鳶生命的流逝,紫鳶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袖中浸毒的匕首插進了君與哥的胸口。”
白澤唏噓道:“癡情絕望到頭卻發現隻是一場笑話,也難怪君與哥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紫鳶。”
曇梵道:“紫鳶當年對君與也是動了真情吧,若非如此,紫鳶也不會放棄輪回轉世之機,甘願生受千刀萬剮之刑,在三生橋上苦守三百年。”
白澤笑道:“真心還是假意,隻要不自欺欺人,總是能感受得出來的,若紫鳶從頭到尾都是虛情假意,君與哥又怎麼會動心呢。隻是君與哥和紫鳶當年各為其主,梁皇昏庸殘暴,生民盡受其苦,紫鳶不知道君與哥的身份,她不可能看著夏國滅在君與之手。”
曇梵問道:“那他們這樣能和好麼?”
白澤道:“紫鳶生前立身事主,為蒼生為大義,唯獨沒有考慮過自己,她完成自己的責任,孑然一身死去,隻想為自己再活一次,放心吧,君與哥隻是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如今有了台階......”
白澤頓了頓,笑得狡猾,“當年君與哥清心寡欲都能讓紫鳶擾得心浮氣亂,何況現在君與哥心中本就有紫鳶,等著吧,最多三個月,就能喝上他們的酒了。”
曇梵聞言笑了起來,臉上一直未散去的陰雲也晴了幾分。
白澤捏了捏曇梵的臉,“怎麼了?可是妖族那邊出什麼事情了?”
曇梵歎了口氣,“前段時間一直有傳言,說異耳銀狐一族研究出來了妖化人形之術,昨夜沉離山大火,異耳銀狐一族被滅族了。”
白澤臉上笑意淡了些,“有查出是誰下的手麼?”
曇梵道:“是妖族內部的事情,與神族和人族無關。”
白澤聞言一愣,沉默了下來,良久,歎道:“各族生於天地,都想為自己拚出一條出路,妖族的相貌和人神兩族相差甚大,不管怎麼和平相處,它們都無法真正融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異耳銀狐一族確實可惜了。”
“無一活口麼?”
曇梵摩搓著白澤的腕骨,“也有一個,就是傳聞中研究出妖化人形之術那隻小狐修,除了它逃了出去,其他的都死在了沉離山。”
“若它沒地方去,你就把它帶來崇吾山吧,“白澤玩笑道,”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我養過那麼多上古異獸,還真沒養過異耳銀狐。”
“人海茫茫,不一定能找得到,”曇梵頓了頓,她側頭看著白澤猶豫道,“一直待在崇吾山不能出去,你是不是也很無聊?”
白澤捏著曇梵的臉樂道:“你怎麼天天都在琢磨這個事情。”
曇梵沉默不語。
白澤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看來是我晚上伺候得太好,讓夫人恨不得時時刻刻將我帶著身邊啊。”
曇梵麵頰微紅,她毫不留情地打開白澤的手,罵道:“滾蛋吧你!”
白澤笑吟吟地拉著曇梵起來,“昨兒我研究做了點桃花尖,要不要去嚐嚐?”
曇梵沒有動作,她斜斜地剜了白澤一眼。
白澤笑意愈濃,他摟著曇梵親了親,“走吧走吧,吃完早飯還能再睡一會兒,你是不知道,昨夜我一直擔心會被君與哥揍,一整晚都沒敢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