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少爺你們快出門看看,天上有仙人困住了那個狂徒秦穀。”
鍾瑁笑了笑說道:“秦雄這點兒臉都被他這個好兒子丟光了。”
鍾攀心中出了口惡氣,此時無比快意附和道:“秦雄的名聲也不怎麼好。”
父子二人對視一笑。
天幕之上,酒桌的江湖散後,便有人回到了演武場之上,想起來酒桌上的兄弟,在演武場中揮汗如雨,槍杆兒穩準狠,哪裏像個酒桌上掏空身體的紈絝。
此時依然有不少學子監的讀書人煽動著百姓的情緒垢排道:“都是裝出來的看他那被女人掏空的身體估計拿本書都費勁。”
畫風突變天幕之中,也曾看到秦武洲將士帶兵衝陣,敵以弓攻之,秦武洲將領三軍之騎而抗,騎漸亡,敵觀將未聚神,射之,將妻為其擋,一箭穿二人,皆身死。
這是秦穀遊曆時間長河時看到的記憶碎片。
那一場仗,人命像是不要錢般的往上疊。
不乏有孝子,大叫一聲對不起家裏的老母親,便一頭撞上敵人的槍陣;也有人一把手槍將舞象之年的少年,推回城牆下,讓他滾回去完婚後有子嗣再來送死。
人人皆搶死,無一人畏之。
隨後一片落葉打破了原本喧鬧,白紙摻雜在落葉中,布奠傾觴,哭望天涯。天地悲秋,草木淒然,陳列祭品,酹酒祭奠,有此凶年,流離失所,吊祭不至,精魂無依。
瞬間,原本平靜的陣法如同索取一般,從藍染身上抽取著靈力。
政法有逐漸擴大的趨勢,普通的情感根本無法如此劇烈的影響陣法平衡。
天幕之上,竟出現了幾十幅寂寥的畫麵。
婦女在村頭哭喊,披麻戴孝手裏打幡兒的比比皆是。
皇宮之中,站在英靈殿的皇帝,看著天上一幕幕的畫卷,紅了雙眼道:“已過二十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如今的秦武洲還是此番光景。”
朝都之中讀書人,原本叫罵的聲音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有一些學子更是出現了深深的困惑。疑惑的是本身所學、文人所寫、文獻記載。
人們從來都是記下那些自己更向往的所謂的“真相”。秦武洲二十萬,鰥寡孤獨、老無所依、嫁無所靠、幼無所養。
好在秦武洲民風所向,無一人欺擾婦孺、霸淩百姓。
朝都中,隻是看到了秦武洲每年減賦稅,交到朝中賦稅一年少於一年,反觀江南之地,年年豐收政績斐然。
因此讀書人更願意理解為秦武洲擁兵自重,所有的賦稅都被用來擴充兵力,狼子野心遲早要造反的。
對此,皇帝從來沒有說過半句錯;也從未有過任何幹涉,力壓朝廷非議。因為他知道秦雄幫自己養著太多太多,那些為了安定所犧牲人的寄托。
那麼多的未亡人,朝廷如何下的去手去增賦稅?隻能由著秦雄每年將上繳賦稅大幅縮減,用來安撫那些缺失勞動能力的家庭。
朝都些許的百姓,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小孩子指著天幕之上對身邊的婦人說道:“這樣做不對。不可以吃地上的東西。”
那些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隻能在街邊上撿拾一些踩爛的果子,更有不少孩子做著小偷小摸勾當。
身為母親卻不知入該如何作答,隻能忍不住抹起眼角,怪自家男人沒用。
是這些戰死的人,還有亡了夫婿的夫人和孩子,才有了今日自己和孩子的安定。同角兒不同命,心中自然悲憤。
不僅如此,朝都的讀書人是如何謾罵狼子野心的秦武洲,更有多少食國之祿的讀書人是如何說道秦雄這位手中沾了多少鮮血的人屠。
沈祭酒看著天上這一幕,他算是為數不多的清醒之人。每年去一趟秦武洲難道真的是去找秦雄討酒去了?每年整車的書要送到秦雄手中,就算秦雄坐擁整個前朝的資源,可是依舊不夠。
沈祭酒雙目被風吹雨打淋濕過,歎了口氣輕聲低語道:“二十載春秋矣,世人隻知秦雄戰後屠城,卻不之知秦武洲人人悍不畏死,朝都風氣當立。帝王之道,權衡之術,陛下欠秦武洲的。”
更有不少學宮弟子,靠著那些構陷秦武洲的書,在文人中深受歡迎,此刻心中懺悔不已。
像秦武洲深鞠一躬,口中道:“昔日如有冒犯,今日致歉,不求見原,所造諸多惡業,今日懺悔。”
秦穀的心境,平靜了下來。
藍染鬆了一口氣,維持這種陣法的靈氣抽離下去。要不然主動斷其陣法,秦穀心境受損。否則就是自己被抽成人幹的下場。
看完秦穀的心性,就連藍染都不得不說著實是一個不錯的將領。可若是想做劍修,心性過於雜亂,堅韌有餘,少了劍修的那份純粹,若沒有大的際遇,可能會止步於上三境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