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東宮的請帖送入懷詔的公主府內,信上內容大致便是太子殿下廣邀天下豪傑,齊聚一堂,預祝幾日後的諸君大比取得頭籌。
此次的諸君大比就如同一場拉練,實則就是一場將領能力的一場比鬥,此次先是北邊來了鍾攀這個新晉五品的先鋒將軍,不僅如此還成為了鎮北將軍張白象的義子。
雖說其中有一些張家與鍾家的私底下的買賣,鍾家圖個功勳,今後在朝中能謀個安定。張家則是圖了個朝中有自己這一脈的人,不至於人在邊疆賣苦命,背後有人捅刀子,最後什麼時候落了個叛國罪,自己都不知道
鍾攀將領的能力在其次,可是其已經是實打實的五境武夫,一手長槍用的爐火純青,若遊龍一般在戰場之上紮、挑、抽、劈,更是難有人能近其身,三丈之內皆為禁區。
在北境隨所沒打過幾次仗,可是依H在北境之中落了個長穗將軍的雅稱。
更是邀到鎮北將軍之子張默也要一同參與此次諸君大比。
西邊此次來的便是鎮西將軍塵戚將軍之子,更是如今高居地榜第一的塵山安,可是從未有人見過其出手。隻是據江湖傳言,此人曾單騎闖過西域最大的山寨名為槐葉,事後有人去過,整個山寨如同人間煉獄。其中斷肢、髒器滿地都是,就如同是什麼不知名的野獸入了山寨,一把火燒光後,槐葉就成了鬼寨子了,寨子養什麼樹不好,非要養個槐樹,木抱鬼而生多不吉利。
據說當時塵山安出來之時手中抱了一個嬰兒,暴雨下了七個日夜都沒有將那片鬼地的血跡衝洗幹淨,就隻留下一顆知道所有的老槐樹。
槐木寨子的這夥上匪平日打家劫舍之事如喝水般稀鬆平常,更是有三位山大王連同狗頭軍師膽子大起來連同軍餉都敢劫,據說當時押鏢的百騎可是有著日行八百的雲喙軍,雖說沒有重甲騎軍衝陣的威力,可是依舊有著不凡的速度,按理說跑不難,可是當時確確實實全軍覆沒。
讓這夥山上土匪無聲無息連人帶馬一個不留的解決掉,至於用了何等手段,也無人追究,隻知道西邊匪患成群,曆來是難以根除,流離失所的難民更是一個個的剃度出家,更多的也隻是因為有口飽飯吃。
鎮西軍沒少剿匪,可是依舊無法根除,貧瘠土地無法耕種,溫差極大,農作物難以生長,最後迫於生計都一個一個的落草為寇,平日裏劫一些富家的細軟官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是最大的槐葉寨子仗著勢力,收攏了幾十位散修,實力如日中天,也因此便成了官府眼中釘肉中刺。再加上西域地勢複雜,山川丘陵多,易守難攻,很多時候便不了了之了。
塵山安平日裏也不再軍武中為官,喜歡以不同身份遊曆,此次便是在這天葵村中的私塾做了個教書先生,一時村中來了個教書先生傳遍大街小巷。附近窮人家的孩子來讀書皆分文不取,平日村民見著了也是畢恭畢敬的叫一聲先生,可見其至少要比秦穀受歡迎的多。
當然也有不少人猜測說,塵山安的道便是眾生之道,深入紅塵裏,紅塵煉心,體會普通人的酸甜苦辣和無能為力。
直到有一日,正午時分,恰巧西域最大的山匪來襲,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屠盡整座村子,當然塵山安的學生也是無一幸免,皆成刀下亡魂。而塵山安就僅僅是看著,未曾出手,這便是其大道曆經人生百態,紅塵煉心,在那一刻塵山安大道受到了觸動,這便是紅塵煉心最重要的一步,同時也是最痛苦的必經之路。
眼睜睜的看著平日中和藹可親的鄉裏鄉親被屠戮殆盡,卻不能出手,那一刻心中的憤怒,徹底重開了他的瓶頸,而他卻依舊沒有選擇出手救人,反而進階後的自己內心無比平靜。
隻是一人一馬跟了上去,隨後便出現了那一幕,寨子中就隻剩下了那顆老槐樹。
晚上天葵村的村頭,在村頭石碑之上多了一片老槐樹的樹葉,一名教書先生懷中抱著一個嬰兒。
塵山安抱出的孩子是槐葉寨子中被搶婦女生的,可是寨子中的女子早就已經慘不忍睹,隻求這名教書先生能發善心了結了自己,婦女臨死前一直盯著繈褓中的孩子,然後記住了這名教書先生的模樣。
什麼托付的話都沒說,隻是一心求死,塵山安冰封的心,有些動容,可是依舊一道劍芒出便成全了她。
自己欠天葵村三百一十五條人命,寨子總共抵了三百一十四名山匪的命,其中更是有四十名修行不差的山澤野修。可是依舊差了一條命。
這個孩子或許便是自己欠的最後一筆債。替天葵村養大這個孩子,或許這便是上天要自己還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