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龍虎之爭,帝王權術(1 / 2)

調轉馬頭,秦穀下馬一路帶著戰兵補刀割頭,將北寒狼騎的五百人頭盡數割下,掛在馬匹後麵還有,將戰死的鷹擊衛屍體全部抗在馬背上,糧草軍剛到便斬了北寒五百狼騎。隨後為同袍撿屍體,爭取將所有鷹擊衛的同袍都背回上穀城中。

近百具屍體,馬背上齊刷刷蓋著白布,秦穀親自牽馬,低著頭,沉默了。原本的勝利並沒有迎來歡呼,換來的是所有的糧草軍都沉默了,那僅剩的十名鷹擊衛哭著為同袍牽馬,聲音尤為明顯,卻無一人阻攔。

走到城牆下,白乾跪在城門口,跪的不是城內的鍾攀,而是裹屍而歸的秦穀。

“秦將軍,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眾多同袍。”白乾一頭磕在地上。

所有馬匹停了下來,受了這一拜,不是自己受的,而是替馬革裹屍的那些同袍。

白乾繼續磕頭,卻被秦穀攔住了:“你沒做錯。兵先逝而民後殤矣,畢竟不能人人都如同秦雄那般做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牧血者、劊子手。”

白乾淚水洗幹了眼眶中的血跡,這些天的奔波廝殺在今日徹底將這個男人的心理防線摧枯拉朽般的整崩潰了,冷靜和沉穩全部拋之腦後,葦姿在一旁看著,卻沒有找到一句能夠安慰的話,白乾整個人依靠著長槊才能勉強站住,高強度的戰鬥已經耗盡了這個武夫的體能。

秦穀眼睛血紅的可怕。牽著馬拍了拍白乾的肩頭說道:“走,給兄弟們報仇。”

白乾像是被重新注入了鮮活的生命一般,再一次活了過來。

慌忙的說道:“城牆上的那個人害死了兄弟們,還有十個兄弟被壓在城內。”

秦穀嗯了一聲牽馬走在前。

鍾攀嗬嗬一冷笑說道:“秦穀北邊是我的地盤,今日你還想進城,跪下求我啊。”

誰知鍾攀得意之時,一旁副將附和道:“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今後在北地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趴著。”

此時上穀城的大門開了,是那幾個城守跪在門前,接恩人回來,卻無言麵對,隻能如此表達。

秦穀沉默牽馬帶著大軍入城。

鍾攀在城頭上怒斥道:“幹什麼吃的,誰讓開的門,不尊軍令的都給我砍了。”

鍾攀副將親衛在一旁諂媚的說道:“我這就差人去查,把那些狗東西給砍了,兩軍消消氣,不讓糧草大軍進城,此罪可免可無”。

秦穀沒有急著登上城頭,一進城後,鍾攀便派人將糧草輜重全部搬進城來,若是在自己門前丟了糧草,那是殺頭的大罪。

秦穀在城中找了片空地,令人挖出深坑,同時派人在城外將那數百狼騎的屍體全部穿在一根根木棍上,插在城門前,插的滿滿的十分血腥,數百具無頭屍體就這樣曝屍野外,赤裸裸的向北寒國宣戰的信號,屍體就放在這裏,有本事就來取。

隨後將那些死守在城牆外與狼騎衝殺的鷹擊衛埋在深坑之中,蘇安陽以術法雕刻出一座碑來,秦穀握著吞靈的手有些顫抖,將之前武夫攢的那口氣換出,才深吸一口氣,提劍再碑文上刻字。

所有曹莊百姓都相隨部隊而來,輪番跪倒在地祈求亡靈原諒。曹老頭看著跪在坑前泣不成聲渾身顫抖的白乾說道:“好孩子,是我拖累了你們,這些年輕小夥因我們而死,今後曹莊所有孩子都會在此處行成人禮,不僅如此還會留下一人在此處守墓,今後此處便會有一位守墓人,隻要曹莊還有一人便永不會違背此誓言。”

白乾看了看身旁的老者問道:“我錯了嗎?”

老者沉默了一下,說道:“是老東西我沒臉見你們。這一代的守墓人就由我來吧。”

秦穀將碑的背麵刻上可每一位的姓名,前麵則是一片蒼茫的古體字:

悠悠大國,雄濤萬裏。暾光普澤,青塚林立。螣蛇懸空,饕餮濫行。霸者圖功,強者亂世。仁者弘道,奸者禍民。圖功者兵戈齊鳴,亂世者生靈共憤。弘道者萬世留名,禍民者遺後濁譽。屺山頹廢,璿玉難覓。時隔千年,威靈不減。

八殥之地,風多驚。上古聖人,今世凡俗。醑飲而盡,悲歌淋漓。羜羊跪乳,耄鳶啄羽。物之有情,人豈無衷。黃土揚塵,寒屍縱橫。金戈無序,戰馬嘶鳴。感思人心,追溯文明。鸋鴂不仁,忠骨窀穸。獬豸聰慧,鉞獸狂凶。螭人無情,揶揄僬僥。悲古懷人,盡遭狂巽。睚眥視天,何多鏖戰。醽醁共醉,夢魘複驚。吾人自圄,難逃殞碎。僴將虎賁,如虣戰駒。兵者衛國,王者護民。

隨後將石碑一掌深深的嵌入地磚中。

所有的形式走完後,秦穀命令所有人原地紮營,隻是帶著白乾和鷹擊衛的十多名兄弟向著上穀城的將軍帳走去。

北地郡的將軍帳中,張白象怒斥道:“胡鬧,誰給他鍾攀的膽子,為了軍功不擇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