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麵具並不是用來展示他的霸氣,而是用來掩飾他的自卑。
“咳咳,”楚梟清了清嗓子:“葉老師第一次講課,可能是有些緊張,你們先上自習,我出去看看。”
他事先預想過各種意外,包括一眾學生們不聽葉雲峰話的可能性,但他從沒想到,葉雲峰居然在說話的環節上卡了。
不能放棄!
楚梟快步向倉庫外追去。
日後學校和班級必然要擴大的,他作為領導者,每一名老師的成長,都是他的責任。
葉雲峰,便是他培訓老師需要攻克的第一關!
楚梟追到倉庫門口,葉雲峰已經失去了蹤影。
林戰城會意的指了一個方向,楚梟點點頭,追去。
旁邊的一家廢工廠內,葉雲峰坐在一個生鏽的汽油罐上,仰頭望著天。
他不敢在人多的場合說話。
在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了自己這個問題。
所以,在地下拳場,他也隻能是裝出一副冷漠的生人勿近的模樣,事實上,他僅僅是因為,緊張。
而且,今天,所有學生的目光,都近距離的集中在他身上,他愈加的緊張和害怕。
“你不敢在他們麵前說話。”楚梟輕點腳尖,躍上旁邊橫著的一個油罐。
葉雲峰沉默著,沒有反駁。
“是習慣?還是心病?”楚梟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兩個男人的對話,沒有必要委婉。
“習——”葉雲峰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心病。”
他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廢棄的工廠禮堂。
十多年前,他剛剛被接回葉家的時候,還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未來將要麵對的慘烈的十多年生活。
葉家的家族禮堂,與這個禮堂的大小,也差不多。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葉家的家族祭禮。
葉家的各種遠親近鄰,旁係嫡係,還有與葉家有交往的各家豪門大族的代表......烏泱泱的,幾千人。
就在那種場合下,從未見識過這種大場合的他,被一幫居心險惡的葉家本族的小孩子,騙上了台。
他呆呆的望著台下,全是陌生的麵孔。
台下的人也疑惑的望著他,議論紛紛。
在此之前,沒有人見過這樣的一個陌生麵孔的小孩,而且在這種極其莊重的場合,竟然上來搗亂。
“滾下去!”忽然,傳來一聲咆哮,是葉家家主。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男人,是他的父親。
但對於他和妹妹,那個男人從沒有將他們當作兒女對待。
父親不待見,他倆又因為出身普通,被葉家所有人看不起。
從此造就了他悲慘的童年記憶。
至於葉家的家族祭禮,那年他五歲,那是他第一次去,也是最後一次去。
“心病。”楚梟輕聲重複道。
這個,應該是心理醫生的範疇,他實在有些不擅長。
“你在這等會,我去找個人。”楚梟直接飛過牆頭,離開。
打電話。
“你好,我是龍天諾,您是哪位?”
“楚梟。”
“師傅?”
“你有沒有認識的好的心理醫生?給我推薦一下。”
原來,麵具並不是用來展示他的霸氣,而是用來掩飾他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