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在離他們幾米的地方站定。
他從上而下,定定地凝視著那個讓他愛得至深卻又失望至極的女人。那眼神,冷得仿佛能淬出冰來。
顧雲憬心下一顫,心虛地將視線移開。
傅建軍、楊舒蘭和楊擎天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早就回來,按他的行程安排,下午五點至七點,他不是應該會開一個國際視頻會議嗎?
傅斯年陰沉著一張臉,一步一步朝客廳走去。他的周身滿是駭人的戾氣和徹骨的寒意,頓時讓整個客廳的氣氛也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一般。
他薄唇緊抿,視線自始至終都盯著顧雲憬。
雖然沒有與他對視,但那射在自己身上的幾乎能灼穿她的視線,卻讓顧雲憬完全不能忽視。
沒有誰能夠承受得了他這樣犀利冷凝的眼神,她的內心慌亂不已。
不過,木已成舟,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楊舒蘭收拾起臉上的錯愕,笑著站起身,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斯年,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爸、媽,我對你們太失望了!”傅斯年的眼裏盛著滿腔的怒火和失望,隻看了他們一眼,便闊步走到顧雲憬的身邊,拉起她的手腕轉身要走。
“斯年,你這是要帶她去哪裏啊?”楊舒蘭趕緊走過去攔兒子。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說完,他又要走。
“斯年,你應該很清楚,她現在已經不適合再待在你的總統府了。”楊舒蘭再次將兒子攔住。
看樣子,兒子已經看到下午以顧雲憬的名義發布的那條新聞了,所以她也沒打算繼續瞞下去。
“她適不適合留在這裏,隻有我說了才算!”傅斯年的聲音很冷,說完,便硬拉著顧雲憬的手,大步往二樓走。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快去把人攔住啊!”楊舒蘭轉頭,向一旁的傭人說道。
那些人才剛準備行動,可隨即,幾名荷槍實彈的特種兵馬上上前,在樓梯口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任誰都無法輕易靠近。
“你們都給我一邊去!”楊舒蘭生氣地對著那些特種兵命令。
“抱歉,老夫人,沒有總統先生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從這裏過去!”其中一名特種兵軍姿站定,手裏持的長槍發出冷光,叫人不禁心生寒意。
“我就不相信你們還真敢拿我怎麼樣!”楊舒蘭說著,打算硬拚。
“夠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傅建軍說了一句,上前將妻子攔住。
身為軍人,他自然知道,這些特種兵直接聽命於兒子一人,沒有他的指令,即使頭破血流,他們也絕不會挪動半步的。
楊舒蘭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不安地向丈夫求助:“老頭子,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早就說過這個辦法行不通,你們非不聽!”傅建軍本來就不讚成讓顧雲憬開記者會這個做法,眼看形勢越發難以控製,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我們這不都是為了斯年好,才這樣做的嗎?”楊舒蘭覺得很委屈,她心裏其實也很不好受。
“或許,錯的是我們……”傅建軍幽幽地歎了口氣,“我們隻覺得是為他好,卻沒有真正替他想過,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