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點了點頭,卻依舊一勺一勺地喝下,沒有半點女孩子該有的矯情與扭捏。
對於顏易沒有提及病症之因,卿安也沒有多問,隻是想,或許對於過去往事,顏易不願過多提及而已,卻未曾想,幽深的聲音緩緩傳來:“年少時,我便得了這怪異之症,隻記得娘親過世後,我時常會做噩夢,隻以為是思親心切,竟未曾想到,會得這種怪病。初次發病時,是在一個月圓之夜,如你所見一般,那晚我全身上下變得如雪一般的白色,還長出一對可怕的獠牙,瘋癲至極,不受控製,心底似是對什麼有一種難言的渴望。我被自己的樣子嚇壞了,摔碎了銅鏡,砸碎了房間內所陳設的物件,直到下人闖進來,我看到她們驚慌失措的表情,像是看到怪物一樣,不斷退後,想要遠離我!”
提及往事,即便顏易強作鎮定,可透過他微微顫抖且正在喂藥的手,卿安還是清楚感受到他內心湧起的波瀾。
娘親過世,要一個人麵臨自己的異樣,那對一個少年來說,該會留下怎樣的心裏陰影?卿安不敢想像。
話至於此,微頓後,低沉的嗓音繼而響起:“有人連滾帶爬跑出去,還有人在情急之下摔倒,鮮血流淌而出,血腥之氣頓時彌漫。那一刻,我清晰感受到體內那種渴望得到了共鳴,我想要壓製,可大腦與四肢根本不受控製。我像是發了病一樣的朝那下人撲去,獠牙刺破了她的喉嚨,鮮血吸允而出,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暢快。或許鮮血是惟一醫病的良方,我漸漸找回了理智,可被我吸了血的下人,卻已如幹屍一般,連死眼睛都睜得大大的,神色間盡是惶恐,臉色鐵青。我嚇壞了,正在不知所措時,房門被推開,父親帶人魚貫而入。正待我想要在父親身上尋找慰藉時,聽到有人說我是妖孽...嗬嗬!”
顏易輕笑了一聲,可那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微揚的唇瓣透出絲絲冷意,像是在嘲笑可悲的過去。
最終的答案不言而喻,否則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這一刻,就連卿安也感受到了顏易的悲傷,即便沒有聲音,可真正的悲傷不正是如此?
無聲且悲痛!
就連喜怒不形於色的卿安,聽到這也跟著蹙了蹙眉,張口欲言,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在家族中,我並不受寵,即便從小母親便告訴我要努力得到父樣的喜愛,可直至我長成少年,都未能駁得父親的一次誇讚,更別說什麼父慈子孝,膝下盡歡。當然,結果自然顯而易見。不顧我的哭訴與解釋,房中慘景令父親暴怒,當晚,我便被逐出家門。”
不知不覺中,一碗湯藥已經見了底。
剛剛還覺得苦澀的湯藥,此時竟令卿安覺得索然無味,相較於顏易童年所受磨難,她還有什麼資格覺得苦?
在別岑穀一事發生後,卿安一直以為她才是這世間是為淒慘之人,卻未曾想過,世間不幸之人有很多,而她也隻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卿安點了點頭,卻依舊一勺一勺地喝下,沒有半點女孩子該有的矯情與扭捏。
對於顏易沒有提及病症之因,卿安也沒有多問,隻是想,或許對於過去往事,顏易不願過多提及而已,卻未曾想,幽深的聲音緩緩傳來:“年少時,我便得了這怪異之症,隻記得娘親過世後,我時常會做噩夢,隻以為是思親心切,竟未曾想到,會得這種怪病。初次發病時,是在一個月圓之夜,如你所見一般,那晚我全身上下變得如雪一般的白色,還長出一對可怕的獠牙,瘋癲至極,不受控製,心底似是對什麼有一種難言的渴望。我被自己的樣子嚇壞了,摔碎了銅鏡,砸碎了房間內所陳設的物件,直到下人闖進來,我看到她們驚慌失措的表情,像是看到怪物一樣,不斷退後,想要遠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