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男人?難怪這般俊美,氣質更是脫穎。
業務員禮貌回笑,又看了眼他填的單子信息,略有些吃驚:“先生也住星河灣?”
“是的。”
“好的先生,後上午10點,我們的工作人員會準時過去的,一定在您入住前清掃好,感謝您的預約。”
業務員安排好後,男人道了句謝,一手閑閑插著褲兜,一手拎著搭在左肩上的背包,走出了鵝清潔公司。
外頭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斑駁地晃動,灑落在男人左耳那銀色的十字耳釘上,折射出一道亮眼的輝芒。
淡紅的雙唇似是有生的弧度,不必言語,就讓人倍感親近。
第二。
都清明時節雨紛紛,但今日的氣意外得好,風暖日光照,隻穿件單薄的雪紡衫也不會冷。
薑辰深吸了口甜美的空氣,隻舒服了兩秒鍾,隨後繼續哀怨回頭,招呼鵝的保潔阿姨們。
為了這個家,他太難了。
“張阿姨,這窗戶縫得用清潔劑,不然灰漬擦不掉……對對對,王阿姨這得搬開,我來我來……”
勞模薑辰很快跟保潔阿姨們有了共同話題,而阿姨們嘮嗑的本事從來都很強。
阿姨們不知操著哪個地區的雜交方言,邊利索幹活,邊交談闊論——
張阿姨:“斧子很懂勒,這麼年輕,有對象伐啦?”
王阿姨:“個麼肯定沒的嘍!”
張阿姨:“膩咋滋道的捏?”
王阿姨:“吼喲,一盲就四學生呀!”
張阿姨神秘兮兮湊過去:“斧子多少年紀了?阿姨介紹個菇涼給你要伐要?”
薑辰臉一紅,嬌羞擺擺手:“嘿嘿……還早還早……”
這時,薑顏走下樓梯,深藍牛仔褲不鬆不緊,上身是純黑雪紡襯衫,簡素沉斂的著裝顯得她略有些正色。
她今綁著高馬尾,隨性又明美,難得斜挎了個包,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薑辰上前,伏在梯欄上:“姐,你要出門了?”
薑顏在他麵前站住,較之往常,麵無情緒,甚至有幾分黯然。
“嗯,我回來得晚,下午4點返校別忘了,安然就在附近,到時候我讓她送你,”她從錢包取出約莫十來張百元毛爺爺遞給他,“你校園卡裏我也打錢了,夠你下周用。”
薑辰笑嘻嘻雙手接過,“謝主隆恩!”
薑顏交代了幾句後,徑直出了門。
阿姨們止不住地交頭接耳——
“哦喲喲喲……這菇涼多少靚喲……”
“美滴很美滴很,跟我鵝子配得勒!”
欺壓歸欺壓,但他姐從來不會虧待他的,薑辰美滋滋地把命根子揣進兜裏,隨即又兀自沉思。
她今怎麼看上去興致不太高……
A市北區七號公墓。
沒有開車,薑顏是打車來的,將近三個時的路程,她到時,已是下午。
她獨自在墓地入口外等了許久,像是刻意在避開某個時間。
近晚,上墳祭祖的人流漸漸少了,她才緩步踏上公墓的百層階梯,在東邊角的一處大理石墓碑前停下。
灑在地上的酒漬未幹,香爐裏點燃的那幾柱香火還在默默燒著。
顯然是有人來過了。
薑顏將捧在懷裏的那束白菊,輕輕靠在墓碑上。
獨自一人,安靜地望著眼前的黑色墓碑,那用燙金鐫刻的每一個字,都灼得她的雙目不自覺地酸脹。
不知過了多久,墓園裏人影漸稀,香火也早已熄滅,掉落下些許燃盡的灰。
墓地裏死氣沉沉的。
直到色暗了,她才垂斂下紅紅的雙眸,一聲微顫的歎息。
腳下的枯枝輕響,她側身離開。
等她回到市,月上梢頭。
看了眼手機,接近點了,薑辰早就回了學校,開始了他新一周的校(監)園(獄)生活。
薑顏捏了捏脖子,一的奔波讓她有些疲倦,恨不得立馬陷進柔軟的床裏。
她在包裏翻找了會兒。
“……”
再一次裏外翻遍。
“???”
鑰匙呢?
半晌後,薑顏懵懵站在家門口,一陣蕭瑟的夜風吹過——
她把鑰匙落在房間了。
“哎……”閉上眼,身份證也不在身邊,酒店都不收留花果山她。
她累了,累到哀怨的表情都懶得做,但內心卻有如萬隻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我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