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親王府後院。
夕曛中的柳絮紛飛,迷蒙溫柔地在眼前如白雪飛舞,宛如天上人間的仙境。
柳絮俏皮地落在蘇初歡長發上,肩膀上,纖長的指尖……
她懶洋洋地趴在一個俊朗男人身上,把玩著柳絮,漫不經心地勾起紅唇,“容邪,你好像不怎麼高興,是不是你那小皇侄又惹你生氣了?”
容邪,親王府的主人,當今皇帝的親弟弟,身份尊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爺,也是救了滿門抄斬的蘇家唯一血脈的她的恩人。
而他的小皇侄自然是皇帝的親兒子,欽點的太子容檀。
容檀今年十五,已有自己足夠和諸王抗衡的勢力,以及帝王之爭的謀慮,所以和最有威脅的封王的容邪一直以來就是權力製衡,難免處處針鋒相對。
一身白衣****的容邪坐在那兒,任由長發和她發絲慵懶纏繞,凝著她的眼神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不全是,皇兄近日身體每況愈下,從秦禦醫透露的風聲來看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容國要易主了。”
聽罷,蘇初歡抬眸似懂非懂地望著他,“你要和容檀……爭皇位嗎?”
這話要擱在任何一個人說那就是禍從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罪可當誅,可偏偏是她,沒法狠下心說一句狠話。
容邪低頭凝著她清澈剔透的眼睛,忍不住抬手輕撫她柔軟的長發,“別亂說話,但就算我不爭,不見得容檀會和我和平相處。”
蘇初歡蹙眉動唇間柔情卓態,美得不可方物,“容邪,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你?”
“這世上就是以強淩弱勝者為王,伴君如伴虎,一旦功高震主,君王猜忌,寧可錯殺不會放過,就像老虎吃掉兔子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聽著他的話,蘇初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唇絳一抿,皇帝一旦病逝,這容國就要變天易主,皇帝的帝王之位早已心有所屬是太子容檀,但一旦太子登基,必定忌憚一直權力製衡的親王容邪,想方設法除掉他。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想要活下來,隻有先發製人。
見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容邪深深看著她。
這個女人即使不施粉黛也肌如凝脂氣如幽蘭,烏黑如綢的長發至腰,發間斜插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寬大的淺紫紗裙腰間一束,婀娜多姿的身段無形中在勾引男人,有些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萬眾風情盡生。
這樣的女人注定……紅顏禍水。
而現在到了當初在滿門抄斬中救下的她派上用場的時候,他卻有些舍不得將自己寵了那麼多年的女人,拱手讓給還未成年的容檀。
這時,容邪抬手將她滑落的發絲,溫柔捋到了耳邊,“陷害蘇家滿門抄斬的人,我已經讓人查到了。”
“是誰?”聽罷蘇初歡眼神一變,隱忍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刻,她曾用自己的血發過誓,要為滿門抄斬的蘇家報仇雪恨。
“太子太傅慕容恒出謀劃策,太子容檀才將捏造蘇家罪證呈給皇兄,皇兄對外隱瞞了這件事,聽信了讒言將蘇家滿門抄斬。”容邪微淡道。
“為什麼……他們要陷害蘇家?”蘇初歡連聲音都顫抖了。
“我跟你說過以強淩弱沒有道理可講,蘇家是我的心腹,手裏緊握太子罪證想參他一本,太子太傅必定為保太子將其反殺滅口,蘇家沒有聽我所勸,一意孤行惹惱了太子一眾人,才招致滅族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