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瀾江笑不出來,她滿頭滿身皆是冷汗。她從未料想過瑞武帝居然如此的大膽與激進。

瀾江腿一軟,直直地跪下了。“陛下贖罪,臣女粗鄙,當不得陛下大任。大魏之大,良才之眾,斷不需一個女子率軍。”

瑞武帝並未不悅,反而是斜倚著龍椅,悠閑自在的伸了個懶腰。“瀾江啊瀾江,你可知道你這名字,可是我給你取的,”瑞武帝忽然說起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小時名叫趙蘭絳,君乾常在我麵前誇耀,說自己外孫女如何的了不得,三歲讀兵書,七歲沙盤上已經可以擊敗你兄長。連我那驕傲的轍兒都打不贏你。我對你外公講說如此奇女子,怎麼起個矯揉造作的名字,這個名字配不上。後來你父親思來想去也沒找到好名字,便來求我,我看了山河圖,在我大魏邊境外一百二十裏處有條大江,我們稱呼為瀾江,而遼人叫它通天河,那裏水草豐美,土壤肥沃,是個難得的北國江南。我便名你為瀾江。瀾江啊,我盼著有一天,你能將真正得瀾江收歸與我,那時,我便封你為瀾江王,世代榮耀不絕。”

瀾江依舊跪在地上,低頭道:“臣女隻是凡女子,沒有開闊疆土的遠大誌向,惟願可守在趙家,護我滿門。”

“嘿嘿,小丫頭,護你滿門,好大的口氣,”瑞武帝麵色一沉,“別的不說,單就都察院的左都禦史董長青,直至今日還在上折要求徹查你父親貪墨軍餉之事。兵部郎中金莫聲上折奏你禍亂西北大營,亂殺無辜,你在嘉慶關殺的逃兵中,就有他的內侄兒,還有禮部尚書孫學的女婿。你以為,你能護得住,逃得脫?”

瀾江緩緩抬頭對上瑞武帝老辣的雙目,咬緊牙關,依舊沉默。

瑞武帝見狀,笑罵:“好個趙光遠,自己是個強驢,生個女兒也是如此。瀾江,西北軍是你祖父勤武將軍一手建立起來的,又在你父親手裏化作鐵軍。西北軍上上下下都刻滿了你趙家的印記。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以接手。”瀾江欲答,瑞武帝揮手打住了,“縱使有人,朕也難以放心交給他。朕老了,兒子們也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九九,西北軍是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劍,朕不能把那劍解下來。如果朕將西北軍交給兵部的人,那麼很快,這把劍就會收入朕某個兒子的囊中。軍隊是兵器,隻能掌握在國家最有權勢的人手中,現在朕沒死,那麼西北軍就不能給別人。交給你,朕不用擔心哪一天,西北軍會打回帝都。”

瀾江頹然跪坐在地上,也不顧禮節與姿態,雙腳一盤,成了個打坐的姿勢。她無力道:“您又如何有信心我不會與您的兒子沆瀣一氣,說不定他們誰許我一個後位,我就反了呢。”

瑞武帝狡黠一笑:“後位可以誘惑不了你,你若是想要,我將來也可賜婚你與太子。而且,你當真以為你父之死與我那幾個好兒子無關嗎,至於到底是誰,我現在不想說,他自作聰明,我就要看他的下場。你慢慢找,你一日不找到,那他們就誰也不可信。還有最後一點,趙家自你叔父光起開始,戰死在沙場的有多少?你二叔光起、你大哥趙蘭易、你姑父李果、你二哥趙蘭輝,還有你父親,這些都是血債,欠你們趙家的不光有朕,還有那遼國不死不休的狼子野心,還有南苑那自作聰明的老狐狸。這仇,你不報了嗎?你母親、嬸嬸、姑姑、嫂嫂的眼淚,都白流了嗎。我欠你們趙家的,我給你趙家世代榮耀來還,他日我下黃泉,親自向你父賠罪。可他們呢,遼國的蕭永和、南苑的應答坤,他們欠你的怎麼還?”

可瀾江笑不出來,她滿頭滿身皆是冷汗。她從未料想過瑞武帝居然如此的大膽與激進。

瀾江腿一軟,直直地跪下了。“陛下贖罪,臣女粗鄙,當不得陛下大任。大魏之大,良才之眾,斷不需一個女子率軍。”

瑞武帝並未不悅,反而是斜倚著龍椅,悠閑自在的伸了個懶腰。“瀾江啊瀾江,你可知道你這名字,可是我給你取的,”瑞武帝忽然說起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小時名叫趙蘭絳,君乾常在我麵前誇耀,說自己外孫女如何的了不得,三歲讀兵書,七歲沙盤上已經可以擊敗你兄長。連我那驕傲的轍兒都打不贏你。我對你外公講說如此奇女子,怎麼起個矯揉造作的名字,這個名字配不上。後來你父親思來想去也沒找到好名字,便來求我,我看了山河圖,在我大魏邊境外一百二十裏處有條大江,我們稱呼為瀾江,而遼人叫它通天河,那裏水草豐美,土壤肥沃,是個難得的北國江南。我便名你為瀾江。瀾江啊,我盼著有一天,你能將真正得瀾江收歸與我,那時,我便封你為瀾江王,世代榮耀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