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洞房花燭》

有道是人生四喜,洞房花燭算是其中之大喜,尤其是新娘子還是自己心尖兒上的人,那這個洞房花燭,就更加令人期待了。

酒宴從傍晚時分拉開帷幕,大紅桌子從街頭擺到街尾。

上菜的小廝們舉著巨大的托盤,靈活的在人群中穿來穿去。

先來的人們坐上酒桌就開吃,來晚的也不急,站在街邊三兩個一群的說著笑話,樂嗬嗬的等著上席。

這邊吃完了,婦人們手腳麻利的收拾了殘羹剩飯,碗碟筷子,用熱氣滾滾的抹布擦幹淨桌麵,另一邊的小廝們就把菜上上來了。

這流水席一直吃到深夜還沒有散去的跡象,仿佛全城的人都來了,熱熱鬧鬧的當成一件大事在慶賀。 賓客們吃的開懷,飲的痛快,可苦了新郎官文白。

大魚堆在桌上,他卻隻能一杯一杯的挨著個兒敬酒,喝的肚子裏咕咕嚕嚕的水直晃蕩。還好他早跟身邊的老兵油子們商量好了,給他杯子裏倒的都是摻了白開水的水酒,不然他恐怕連三桌都沒敬完,就醉倒了。

好不容易才從酒宴脫身,文白捂著被酒燒的火辣辣的肚皮,踉踉蹌蹌的直奔新房。 一推開新房的大門,濃濃的香味就撲麵而來。

原本就餓的暈頭轉向的文白頓時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進門一看,原來是瀾江正抱著一碗紅彤彤熱乎乎的牛肉麵吃的正香。

“你回來了啊,我等你等的快餓死了,菜都冷了,陳碧拿下去熱了,麵你吃不,吃了讓她再去做一碗,澆頭都是現成的呢!”瀾江囫圇咽下口裏的麵抬頭道。

文白也不說話,趁瀾江不備一把搶下她手裏的麵碗,也不坐了,蹲在地上就開吃,稀裏嘩啦的像是西北軍火頭軍養的那頭阿花(大公豬)。

“至於嗎,餓成這樣?酒席上那麼多好吃的沒偷吃點兒啊!”瀾江撇撇嘴,舔嘴角的湯,她還沒吃飽呢。

“說的簡單,好幾百雙眼睛盯著我呢,我能偷的到?餓死我了!”文白三口兩口把麵吃完了,摸摸肚子,還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還好救苦救難的陳碧來了,送來裝的滿滿當當的食盒。

新鮮出爐的小兩口也顧不得多說了,各自捧了飯碗低頭苦吃,吃的是盤幹碗淨。

俗話說酒足飯飽死那啥,文白捧著圓滾滾的小肚子開始想花花腸子了。

眼神像X光射線似的在瀾江身上打量來打量去。瀾江被看渾身汗毛直豎。

“我說你有話說話,別跟饞貓看見魚似的瞪著我看。”瀾江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小江江,時間不早了,要早些安寢才是啊。” 遲鈍的瀾江愣了一會兒,猛然想起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燭夜,頓時臉和耳朵一起燒了起來。

龍鳳蠟燭纏纏綿綿燒了一夜,直到天明時分才慢慢熄滅。

新婚的第二日,都督府裏的眾人驚訝發現,新郎官居然一整日都沒出現,而新娘子瀾江出現時,走路也是顫顫巍巍,全無往日風采。

隻有早晨喝了新婚夫婦敬茶的趙夫人心知肚明,她的姑爺啊,正紫了兩隻眼睛,在屋裏傻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