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拓桑帶著手鐐的雙手緩緩抬了起來。他知道朱渝是滿腹怨恨地趕去蜀中的,也見識過朱渝處死央金的手段,口裏說不相信,可是朱渝的笑聲卻如尖刺刺進心裏,光是聽了“君玉已死”這幾個字,已令他幾欲發狂。
t朱渝第一次見到拓桑幾乎發狂的樣子,益發得意地狂笑起來,他的內傷尚未痊愈,又狂奔了大半日,這一笑之下,氣血上湧,不由噴出一口血來。
t拓桑看他麵色慘白,受傷不輕的樣子,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搏鬥,心裏不由得更是惶恐,忽見到他眼中笑容全去後,那種全然無偽的深刻的悲傷之意。
t拓桑修煉定心術已經大有成就,立刻分辨出,一個剛剛做了極大惡事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種眼神,他歎息一聲,又坐了回去,閉上了眼睛。
t朱渝大怒:“拓桑,你這是什麼意思?”
t拓桑依舊閉眼不語。
t“君玉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這個連她的生死都毫不關心的禿驢!”
t拓桑絲毫也不理會他的咆哮,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隻是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一個肯在雪崩的時刻隨她跳下去的人,怎會下得了手去害她?!”
t朱渝像被人在心口插了一刀,頹然低下頭靠在破廟的牆壁上,像拓桑那樣閉著眼睛,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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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天色已經完全黯了下來。夏奧和張瑤星等在破廟的外間各自歇息。
t朱渝站直身子,走了過去,解開拓桑的手鐐。
t本來,按照禮儀慣例,即使是廢黜的博克多,也應該以上賓之禮密送京城。當時,朱渝對拓桑痛恨已極,私自強行做主給他帶了手鐐,自然並不是怕他逃跑而是意在折辱於他,這也是使得聖宮上下更加不滿的原因之一。
t朱渝剛解開鐐銬,忽然被拓桑一手抓住。他拍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掌本來已經傷得不輕,奔波狂笑之下,更是震得心口欲裂,現在被拓桑抓住,哪裏還動彈得了?
t他怒道:“拓桑,你想做什麼?”
t拓桑沒有理睬他,一掌抵在了他的背心,朱渝隻覺得背心升起一股暖氣,四肢百骸立刻舒暢無比。他一下明白了拓桑的意圖,更加勃然大怒,猛烈掙紮起來:“該死的禿驢,快放手……”
t拓桑修煉定心術後,功力較以前更為精進,朱渝即使完好時刻也遠遠不是對手,此刻受傷之下又哪裏掙紮得了分毫?
t拓桑見他掙紮得厲害,幹脆封了他的穴道,塞了一粒藥丸在他口裏,直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才拍開了他的穴道。
t朱渝站起身來,他恨拓桑入骨,寧死也不願受他的恩惠,卻偏偏在此情此景下被拓桑強行運功療傷,心裏又恨又怒,一掌就向拓桑攻去:“該死的禿驢,你為何如此?”
拓桑閃身避開了這掌,盯著他:“你不擇手段行為卑鄙,自身並不值得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