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回過神來,大師兄已經越過他,步入了多寶閣,扶風跟在身後,路過他時 ,瞪了他一眼:“你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丹周:……他說什麼了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丹周被數落的都摸不著頭腦,見扶風都快快走遠了,忙跟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大師兄。
他剛要開口叫人,就見葉深幽深的目光在掃過人群時,突然頓住,然後那雙幽深的星眸,頓時迸發出耀眼的光。
就好像是,餓極了的野獸,終於見到了自己美味的獵物一般。
丹周下意識的頓在了原地,順著葉深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極為貌美的女修……可就算如此,大師兄他,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嗎?
丹周下意識的看向扶風,扶風沒理會他,隻一臉擔憂的看著葉深。
葉深什麼也沒管,他隻是死死的盯著那正舉步上樓的少女,握在長劍上的手指一點點的,鬆開,臉上的神色凶狠的……嚇人。
丹周悄悄湊了過來,扯了扯扶風的袖子:“扶風師弟,大師兄這是怎麼了……”
話未說完,隻聽一聲輕微的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丹周愣了下,一抬頭卻看見大師兄的佩劍不知為何已經脫離了主人的手,直直朝著二樓的某個雅間方向飛去。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剛剛那個絕色少女,似乎就是走進了那個雅間,所以……
丹周愣愣的轉頭看向自家大師兄。
葉深已經走到了樓梯旁,修長有力的手緊攥著雕花的欄杆,緩緩用力,邁出了第一步。
伴隨著令人心沉的腳步聲,由上好的雷擊木鋪成的樓梯就這樣在男人的腳下化為了飛灰湮滅。
人群中有人傳來驚呼聲,又很快捂住了嘴:大約是認出了葉深的身份吧,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話。
隻有扶風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大師兄……”再多的話在看到葉深那隱隱發抖的手時 ,就說不出口了。
葉深擺擺手沒說話,他隻是要緊了呀定定的看著前方二樓的那道房門,更確切的說,是想要透過那道半透明的門簾,看著那道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三百年了,他終於又見到她了。
這一回,他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是她,是她回來了。
葉深抿緊了薄唇,幽深如墨潭的目光死死的釘在前方, 一眨不眨。
雖然剛剛他隻來得及看到她一眼,但是,已經足夠他確認,那就是她了。
三百年了,她變得更美了,身邊還跟著一個英俊的男修……
所以,這就是她忘了自己的原因嗎?
可是,這怎麼可以!
他不允許她那如同寶石一般剔透幹淨,又美得妖嬈多情的眼裏有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她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他慢慢抬手,召回了自己的飛劍, 飛劍冰冷的氣息平息了在他胸腔翻湧的戾氣,劍身泛起的寒光也給他那雙漆黑清亮的眸子染上了幽沉晦澀的光。
透過那道蛟紗的門簾,他目光如炬,近乎貪婪地看著裏頭的少女,像餓極了的野獸垂涎著美味的獵物,恨不得猛撲上去,一口將她吞吃入腹。
嗬。他的小姑娘比以往更美了呢,精致的小臉,飽滿的額頭,微微眯起的狐狸眼, 還有那長長的羽睫,挺翹的鼻梁,纖長的脖頸……,無一不在誘惑著他……去吃了她!
看,她果然天生就合該是他的。
這個多寶閣內突然泛起一道無形的寒氣,扶風察覺到異樣,忙不動聲色的覆住了葉深緊握住長劍的手, 視線也順著他盯著的方向看向二樓:“大師兄,你冷靜一點。”
“嗯。我很冷靜。”葉深眼也不眨的看向上方,波瀾不興的聲音裏辨不出喜怒,看似很平靜,扶風卻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說不出的涼意。
“大師兄……”他下意識的握緊了葉深的手。
葉深緩緩的掰開他的手,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你看吧,她果然還活著。”她活得好好的,隻是沒有來找他而已。
扶風心裏一沉,他擔憂的看著葉深冰冷緊繃的側臉,張了張嘴,卻什麼勸說的話都說不出口。
三百年了,大師兄也太苦了,他……
扶風別過了頭。
葉深盯著那道半透明的門簾看了好久,似乎再確認了裏頭那道倩影是真實的而不會再消失之後,他才舍得眨了眨眼,然後緩緩看向她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
那是一個極為年輕英俊的男人,此刻,男人正殷勤的對著她說著什麼。
葉深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打量著,隻眸底透出陰冷無比的光。
葉深閉了閉眼,重新握緊了手裏的長劍,這一回,他的手終於不再顫抖,他穩穩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任由那冰冷的劍鋒,劃破他的手掌。
在血腥味蔓延看的那一瞬間,他極低的輕笑了一聲,抬眼看向身邊的扶風,像是隨口一問:“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