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無福消受美人恩”的柴淩宇帶著滿腔的幽憤調動起山洞中的風,在兩人腳底下形成一個台階一樣的東西,托著自己和冷慕一起緩緩上升。
冷慕逐漸能夠平視高高在上的王座,這樣的角度看上去,王座又有了別的感覺。
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你常年累月得抱著神秘和微妙抗拒的心理的東西突然間就出現在你麵前了——真的是麵前哦,不過是幾步的距離——然後你發現,其實所謂的王座也就是那麼回事嘛。
站在寶藏山腳下看著頂上的王座,因為山腳下的光線反射太過強烈的緣故,看著王座也像是在看一個無與倫比的發光體一樣。
但現在,站在他們現在的高度,已經差不多能夠俯視王座了,這樣看上去,王座不僅沒有一點金碧輝煌難以接近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還有點陰森破爛。
也不知道王座上上沾了什麼,那層覆蓋在王座表麵的灰白色粉塵有了飛濺開來的缺口,暗紅色的,有些裂紋。
而這一切,是站在寶藏山腳下是完全看不見的。
冷慕頓時覺得自己犧牲色相有了很好的回報。
「作者穿越:冷丫頭,你好歹看看人家柴淩宇是不是真的覺得那是‘犧牲色相’啊……一句話,不解釋,自戀的人真幸福!」
“再往前一點,我要看看那些一點一點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話說到一般,冷慕忽然反應過來,看著柴淩宇,一臉疑惑,“為什麼我們不能將這個王座弄到地上去?”
“……因為我擔心貿然將這個王座弄下去,可能會引起寶藏山的連環反應。還是上來看看比較好。”柴淩宇一本正經地回望冷慕。
隻不過因為不擅長撒謊,他那雙堅毅得讓人信賴的眼中原本正氣凜然的眼神,變得躲躲閃閃。
這要是能讓人相信就真的有鬼了……
冷慕心中小小地吐槽了一下,不過礙於之前隨口那麼一句質疑帶來的慘痛後果,她沒有說出口,而是道:“既然如此,我們把它弄下去吧。”
柴淩宇點頭,認真道:“好。”
說罷,他伸出右手,對著麵前的王座虛空一握,王座驟然震動了一下,隨著他將右手上提的動作,慢慢從寶藏山上升起來。
柴淩宇一邊指揮著王座隨著自己的動作移動,一邊控製著墊在冷慕和自己腳下的那團空氣台階緩緩下落。
冷慕瞪大了眼睛,卻又不敢說什麼,隻好死命抓住柴淩宇的袖子,全身僵硬。
整個過程平穩、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和喪失美感的地方。充分展示了柴淩宇太子殿下完美的控製能力,以及,部分彌補了他自從和冷慕在一起之後屢屢受到創傷的大男子自尊心。
嗯,總的結果來說,還算是各取所需,可喜可賀。
冷慕腳踩大地的時候,長長出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她一眼看見柴淩宇竟然打算兩邊一起操控的時候,真是有點背嚇到了。
可是偏偏在半空中還什麼都不敢說,萬一柴淩宇一分心,他們一起掉下去怎麼辦?
平日裏還有輕功可以保護自己,但這個地方詭異不說,頭頂上還有個徐徐下落的王座呢!
那玩意兒要是砸到身上來,管你有沒有內力護體,不被砸出個一佛升天二佛出竅才怪!
隨著一聲輕微的響動,巨大的王座平穩地落在了地上,冷慕充分體現了一個完美的“過河拆橋”是怎麼演繹的。
她轉身就扔下柴淩宇,自己“噠噠噠”地跑到王座邊上,上下左右地細細觀察。
柴淩宇緩步踱到她身邊,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冷慕沒有理他,而是將身上經過山洞之後就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撕下一條,裹在自己手指上,稍微用力,刮著那片飛濺的暗紅色痕跡。
“這是……”冷慕將布條撲在地上,將刮落下來的碎片放在布條上,這才招呼柴淩宇過來看,“你說明若是在這張椅子上自殺的?”
柴淩宇微微一笑,帶著煌曄皇族自上古流傳下來的慵懶和神秘:“我也說了那是‘據說’。”
冷慕變了臉色:“那這些東西是什麼?”
她指著布條上幾乎碎裂成粉末的深褐色片狀物體,麵色深沉:“這是明若的血嗎?”
柴淩宇看著她,慢慢俯下身來,深邃如墨色的眼中映出冷慕焦急而略帶張惶的容顏,那麼深沉:“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冷慕渾身一震,看著柴淩宇的眼神都變了:“明若根本就不是在這裏死的,你為什麼要誤導我!”
柴淩宇直起身子,笑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這樣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雖然很多事情由她而起,但是,人死如燈滅,你一定要和冷日濯一樣,連最後的安寧都不給她嗎?”
冷慕心中那種荒謬的感覺又冒出來了,她看著柴淩宇,有些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你什麼意思?明若和你又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