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舒舒服服地泡完,親親熱熱地挽著手說笑著走出來,一眼就看見林家後院守著一群人,為首的高大男子抱著一個老者,他的手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汗如雨下,神色痛苦。
林雨明也沒有管自己身上其實就穿著一套浴袍,上前一手搭住老者的手臂,循著那角度輕輕按在骨折端,語氣平淡:“白酒。”
立刻就有人從腰上接下一個酒葫蘆,恭敬地遞上去:“巫醫大人,請。”
林雨明用另一邊手接過酒葫蘆,念念有詞之後,一仰脖,嘴裏就有了一大口酒,然後對準自己手上按著的地方,用力噴去。
幾乎就在立刻,老者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聲音虛弱道:“多謝巫醫大人。已經不疼了。”
冷慕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象,驚訝地嘴巴都合不上了,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就像能在他們身上看出朵花來似的。
林雨明明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眉眼中帶了淺淡的笑意,雙手按著老者的臂膀,瞬間發力,骨折的部位幾乎沒有什麼響聲的,就接上了。
她順手從地上撿起幾根結實的枯枝,又撕下自己的浴袍下擺,在老者的臂膀上做了小夾板固定。
做完這一係列的事情,她麵帶微笑後退兩步,道:“請跟我來。”
鼓掌~撒花~好棒!冷慕看向林雨明的眼已經是滿目崇拜,要是沒有旁人,她估計就要上前抱抱摸摸蹭蹭,像小動物一向表達自己的崇拜之請以及深切後悔她之前的有眼不識泰山了!
麵對這樣毫不掩飾的轉化,林雨明一方麵很是欣慰——畢竟,誰都希望得到認同,而且還是一個之前對你沒有絲毫信心的家夥的認同,其中的爽,那是無法言喻滴~。
另一方麵,她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她從十五歲出師到現在,還沒有失手呢~嗯,這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眾人跟著她來到前院,林雨明進入自己的房間一會兒又出來了,手裏拿著幾張黃符和一個火折子。
她站在老者麵前,眉目帶笑,冷慕的腦子猛地蹦出一個個略顯不合時宜的詞——慈眉善目,然後她森森地被自己雷到了……
林雨明對冷慕活躍過頭的腦內劇場毫不知情,點燃了一張黃符在老者的傷處來回畫了幾圈,靜默肅立的人群、飄揚的灰燼和焚燒特有的味道讓場景有些神聖不可侵犯。
待到一張黃符燒盡,林雨明停下手上的動作,將剩餘的黃符交到男人手中:“每日一次,記住這個時辰。黃符燒盡的時候,你就來找我。”她後退一步,雙手外劃,合十於胸前,眉目溫婉。
“是是是!巫醫大人,我一定遵守。”男人扶著老者,一群人千恩萬謝地走了,留下那個酒葫蘆,幾兩白銀,還有一些農家的特產,算是診金。
“巫醫大人!”冷慕湊到林雨明跟前,雙眼亮晶晶的,讓林雨明有了被某種食肉動物盯上的錯覺。
“還有兩個問題!”她決定先下手為強,免得到時候這家夥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巫醫本來就是信側靈不信側不靈的東西,一定要她解釋什麼,她還真不能跟她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冷慕扁了扁嘴,但是剛才看到的景象還在她腦中不斷回放,她還在熱血沸騰中呢!這會兒林雨明簡直就是她的偶像,偶像開口,哪有不從之理?
於是她毅然決然道:“雨明你說吧!本姑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不用這樣……哎,跟我來。”她拉著她到自己房間,打開衣櫃,“先換衣服。”
“嗯……”林雨明衣櫃中盡是那種溫婉柔美的服裝,冷慕在腦中想象了一下鄭崖和蘇溯越看見自己這樣裝扮的樣子,頓時大樂,挑了一件最是體現溫婉氣質的衣服,身手利落地換上。
林雨明在一旁說:“第二個問題,關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想法?”
“我要好好努力破案,然後報仇!”
“線索呢?派出了這麼多捕快,幾乎要把鳳來郡翻了個底朝天,你手中有什麼線索嗎?”
冷慕敏感地感到脖子後麵涼颼颼地,蹲到林雨明腳邊,仰著頭,可憐兮兮道:“雨明~你生氣啦?”
“……沒有。”林雨明倒吸一口冷氣,她現在的摸樣簡直就犯規地惹人憐愛!
她把她拉起來,和自己並排坐在床邊,推心置腹道:“你可能覺得這樣指揮捕快做事很正常,畢竟鄭崖受傷我也很過意不去,但這樣,已經嚴重影響了鳳來郡百姓的日常生活。”
冷慕認真地聽著,沒有表態。
林雨明明白這是因為自己沒有說中冷慕的心事,一咬牙,搬出殺手鐧:“而且選美大賽就要開始了,安保工作卻沒有做好,美人失蹤是大事沒錯,卻不能因此影響百姓生活。這對鳳來郡的形象不好,對選美也是半點幫助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