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世界上最經不起時間考驗的就是感情。起碼,冷慕是這樣認為的。
而蘇溯越即使沒有說出來,他心中還是隱隱的有一股傲氣,世間真情,不到最後,誰也不能妄加評論。
但是林雨明為他們講述了一個故事,關於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堪稱傳奇的一生中,最初的那段感情幾乎燃盡了他一生的熱情。
“那個時候是亂世,你們冷氏一族麵臨著建國以來最嚴重的叛亂。而那個時候,姚家作為帝國的執法者,首當其中地戰鬥在第一線。師傅當年年輕氣盛,愣頭青一個,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做事,還真有點像今天姚天的做派。”
冷慕嘴角抽了抽,她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狡猾地堪比狐狸還滑不溜手的老油條,即使堅持正義,也會選擇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拉風且高效地去堅持。這樣的老妖怪,竟然也會做出像姚天一樣不靠譜的事情?
“他做過什麼?男扮女裝混入酒宴當著一堆權貴的麵抓捕嫌疑人,最後惹得姚家當家親自出麵為他道歉?還是動用私刑刑訊罪犯,最後掏出口供卻背上了一身的官司?還是……”冷慕伴著手指頭細數姚天做出的“大事”。
林雨明眨眨眼,沒有借這個話題。笑話,即使老師願意講他以前怎樣怎樣荒唐,她自然也是要聽過就忘了的。
即使是冷慕這樣粗神經的家夥也知道那是個錙銖必報的老妖怪,沒理由她這個嫡親嫡親的徒弟不知道是不是?
見沒有誘騙出自己想要的消息,冷慕聳聳肩,毫不在意地看著她:“那後來呢?”
後來呢……你當這是在聽故事呢!林雨明很無奈,更無奈的是師傅竟然斬釘截鐵地說隻有他們能幫他!真的可靠嗎……她看著冷慕慵懶而漫不經心的樣子,越發地懷疑自家師傅。
“呃,後來就是,在師母有孕的時候,師傅卻在外拚搏。我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可能師傅有自己的主張,但……那個時候師傅是做到了三過家門而不入的。”
冷慕眯起了眼睛:“自己妻子有孕的情況下,三過家門而不入?沒想到姚家老妖怪也有這麼荒唐的時候啊……”
蘇溯越沒有說話,隻是握住了冷慕的肩膀,他的手溫暖幹燥又大,常年練劍在掌心留下了幾個明顯的繭子,即使隔著厚厚的衣服感覺不到,冷慕也還是放鬆了全身的肌肉。
真是的,為其他人的悲劇有著這樣明顯的情感波動什麼的,太不值得了!
要知道,沒有動力——或者誘惑,她一向都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站著的典型啊。可是為什麼聽到懷孕的女子孤獨地守望來處這一類的事情,她就不淡定了呢?
蘇溯越的眼眸暗了暗,主子的身世一直是他心頭的一個定時炸彈,現在可能毫無動靜,但他真的很擔心,哪一天那個男人不想玩下去了,冷慕會受不了突如其來的衝擊。
林雨明顯然沒有想那麼多,她隻是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啊,不要問我太細節的東西。但估計你們現在也問不到師傅。姚天那家夥被師傅的反應嚇壞了,現在沒日沒夜地陪著他,還不準被人打擾。真是的,哪有那麼嚴重啊。師傅強韌著呢!”
“所以你家師母是在懷孕的時候不見的?”冷慕順口接下去。
林雨明的表情有些凝重了:“是的。但是有一點我需要強調,即使當時是在亂世,姚家也是各方勢力要爭取的對象,畢竟它長期代表著天下正義。不能爭取也最好不要得罪是天下共識。所以,姚家老宅並沒有受到多麼大的衝擊。甚至在師母失蹤的當天,姚家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情況。”
冷慕被她描述的情況吸引住了,難道在這樣相對平靜而且警衛勢力並沒有減弱的情況下,一個活生生的孕婦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可是,到了晚上。姚家的仆人來找師母的時候,卻發現師母不見了。房中各種物件都好好的放在原地,甚至梳妝台上的角梳還保持著隨意放置的樣子,師母不離身的金步搖拆下來放在床上,一切是師母即將要就寢的模樣。可是師母不見了。”
冷慕聽得一身寒氣:“你在說鬼故事嗎……呃,開玩笑開玩笑。但是沒理由啊,一個孕婦……等一下,你們的師母有什麼特異的技能嗎?比如說,擁有那麵幻鏡?”
林雨明莞爾一笑,這才有點恢複她平日的樣子:“不愧是冷慕。”
蘇溯越握著冷慕肩膀的手一緊,冷慕當即反應過來:“雨明啊,人家是好心接下去的,你可不能坑我的!”
林雨明有些尷尬地笑:“呃,沒有啦。隻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可能有些不合時宜,呃……你願意嗎?”
“哎?”
林雨明硬著頭皮說下去:“師母的床上放著幻鏡,可是隻有師傅能夠看見。然後他就誤打誤撞地和幻鏡簽訂了契約,並得到了一點線索。幻鏡是不會撒謊的,它告訴師傅師母不是中原人,遲早有一天要離開的。現在的時機剛剛好,還能償還師傅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