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眯眯地想要搭上冷慕的肩:“喂,我好不容易來這裏一趟,你怎麼就這樣對我啊?”
冷慕有氣無力地歎氣:“師傅可能很快就會上來哦。你確定現在出現在這裏,合適嗎?”
嬉皮笑臉的麵容僵了一下,他很快掩飾過去,眼睛一瞪,義正詞嚴:“什麼話!你是我徒弟,現在你出事了,我這個做師傅的,難道還能置身事外不成?你也瞧不起師傅了。”
“我怎麼記得,你用來就不承認我是你徒弟啊。”冷慕的眼神很是鄙視,“唯一的一次答應還是在美人師父威逼利誘之下。”
哦師傅——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您對我是這麼的好!冷慕在心中默默悔悟,用那種早就該丟到山旮旯裏麵去的錯誤來刺激您,徒兒真心不孝!
他像是沒有看見冷慕這種反應——反正這孩子時常抽風,抽著抽著也應該抽習慣了,這很正常。
“要我下去看看嗎?很可能那老妖怪會忽略掉什麼也不一定。”他認真地看著冷慕,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好吧,冷慕承認,作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偷和奇門遁甲的集大成者,這貨確實有得意的資本。但她就是看不爽他!輕易就被拐走的小受不是好小受!
她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忽然出現的男子:“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們出事的?”除非這個家夥這段日子都跟著他們,不然沒可能在蘇溯越剛出事的時候,他就能趕過來。
就算他護犢心切,也不可能。更何況,在楚藍的心裏,天下的人隻有兩類: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哦,可能蕭溟和白竹山人不在此列。
但那時因為蕭溟是他的情債,白竹山人嘛……即使冷慕動用了皇家勢力,也隻能得到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似乎白竹山人和他有著那麼一段不清不楚的過往,而且很明顯,楚藍負了他。
竟敢負了她的美人師傅!冷慕得知此消息的時候,相當義憤填膺,甚至已經動手擬好了一份懲罰楚藍的計劃。但奈何這家夥逃命和躲藏的技術一流,她的勢力又不夠,所以花了**年的時間,她甚至沒能找到楚藍的影子。
現在人就出現在她的麵前,甭管他有什麼別的目的,她也要先把這個仇報了再說。萬一師傅看見真人下不了手怎麼辦?
冷慕伸手撿起身邊的藍色長鞭,灌注內力,在他周圍畫出一個封閉的圓形,她繞到他麵前,迫使他背對著懸崖而立,麵色平靜:“呐,現在,回答我的問題。要是答不好……”
她輕輕一抬手腕,藍色的殘影劃過他的耳邊,幾根烏黑的發絲晃晃悠悠地掉落在他的肩上。
楚藍隻淡淡地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伸手拂去:“問?冷慕小徒兒,我好像並不欠你什麼吧?你這樣對我……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有恃無恐?”
冷慕笑眯眯道:“二師父還知道什麼叫有恃無恐啊?這幾年,是不是就是仗著師傅的喜歡,你才敢這樣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冷慕猛地一揮手,長鞭裹挾著寒風朝向楚藍而去,藍色的殘影甚至組成了一道隱隱的牆,危險而美麗。
來勢洶洶,避無可避。
楚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雙手交握在胸中,快速結印,嘴唇翕動,清晰的咒語從他嘴唇中流溢而出,在他身周圍繞片刻,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組成了一個薄薄的屏障,擋在他身側。
“夠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那跟長鞭,甚至帶出了點點火光,他麵帶無奈,“你怎麼還是這麼衝動?”
冷慕丟開鞭子,衝上去,緊張兮兮地拉著自家師傅的手上下查看:“師傅啊,疼不疼……嘎?你一點都沒有受傷嘛!害我嚇一跳!”
白竹山人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本山人摘葉飛花皆為武器,還能控製不好氣體屏障?”
“……”好吧,她關心則亂了。
楚藍白竹山人替他接住冷慕的攻勢的瞬間,變換手勢,幾步跑到崖邊,縱身而下,身影很快消失在雲霧中。
冷慕回過神來,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看見,不由得為了這種簡直就是無往不利的逃命速度驚歎:“師傅……”
白竹山人看了眼他跳下去的地方,神情高深莫測:“讓他去也好。”
“嗯?”
“山崖底下是寒潭。沒有人煙,也沒有人的痕跡。蘇溯越的下墜的過程中應該有過努力,我在二十米左右的崖壁上看見了血跡,四十五米的時候也有,但那個血跡很不正常。”
他蹲下身,拂開地上多餘的雜物,伸手在疏鬆的沙地上劃了一條線,然後又用手背掃開線條的後段,看上去,就像是原本流暢的痕跡在中途被攔腰截斷了一樣。
“這是……”一個大膽的念頭猛然蹦到她的腦子裏,冷慕激動道,“難道是半路有人帶走了小越子?這樣大費周章,也就是說,小越子絕不可能死的吧。是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