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鄭崖?”冷慕心中微微起了戒備,“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團隊?或者說,誰告訴你這個‘我們’到底包括了誰?”
蘇合香輕笑道:“你、鄭崖、蕭溟、姚天、林綠言,還有兩位老人家,不過他們並不一定會參與你們的案子,更多的是扮演一個旁觀者和保護者的角色,對嗎?”
沒有提到蘇溯越。怎麼可能沒有提到蘇溯越?冷慕心中一緊,一個大膽的猜測冒了出來:“這幾天你跟蹤我們,是有什麼藥告訴我們的嗎?關於鳳來郡和樓煥郡之間的。”
蘇合香淡色的雙唇快速開合了幾下:“……你很聰明。”
“多謝誇獎。”冷慕輕笑。
蘇合香既然知道他們之中幾乎所有人的名字,還知道白竹山人和姚家老祖宗的動向,卻不知道蘇溯越的存在,那隻有一個可能。
她開始關注他們的時間在蘇溯越失蹤之後,而這段時間太短,來不及讓她一一檢驗得到的消息。但究竟是什麼事,讓這樣一個有手段有膽魄的女子有了危機感?
蘇合香忽然用力支撐著身子:“占用你太多時間了。身子麻了吧,你可以起來走動一下。”
冷慕順著她的力道稚氣身子,站在醫療床之前疑惑地看著她:“崖大哥……現在不在鳳來郡。”
蘇合香的瞳孔緊縮了一下:“你說什麼?”
“實際上,我們還有一個人,但是他現在生死未卜。我們需要有人能夠找到他,並且及時救助他。崖大哥是最好的人選,所以他先走了。”
“怎麼能這樣?難道你們不知道選美大賽是最容易發生變故的場所嗎?竟然讓一個醫術精湛的人就這麼離開,你……”她大大地喘息了幾下,眼睛都急紅了,“你怎麼能這麼私自!”
醫療所中並不是沒有醫師的,因為那個被催眠的女子反目出現了自我傷害的傾向,幾乎在場的全部醫師三班倒地圍著她。這個證人實在太重要,他們不敢馬虎。
所以,現在起碼有三分一的醫師聽見了蘇合香的言論,就算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已經存了個疙瘩。
被這樣一連串的詰問衝擊到,冷慕有些苦悶:“鳳來郡有自己的醫師,像是剛才給你治療的人就很好,他們一點都不比現在的鄭崖差勁。你要這樣說,隻能說明你的幼稚。像是這樣不成熟的心態,我實在不敢想象,要是讓你參與到案子的偵破中來,你究竟會夾帶多少的私人感情。而一旦捕快或者公門中人出現這種情況,你知道後果會有多麼嚴重嗎?被憤怒或者嫉恨蒙蔽雙眼,衝動行事,藐視法律,罔顧人命……蘇合香,我不知道你在樓煥郡是什麼樣的名頭,但記住,這裏是鳳來郡,現在是選美大賽的會場,而你。你隻是一個受害者。並且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你的侍女正冰冷僵硬地倒在台上,他們比你更需要正義。”
沒有想到情報中那個“花癡好色軟弱可欺”的冷慕竟然會一臉冷然地教訓她,蘇合香激動地支起上半身想說什麼,卻忽然感到了一股天旋地轉的暈眩,彎腰扒著床沿就吐出來。
半消化的食糜混著酸苦的黃綠色膽汁一並傾瀉到地板上,瞬間一種難聞的氣味在醫療所中蔓延開來。
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蘇合香漲紅了臉,雙手緊緊地抓住床沿,指尖都泛白了。
冷慕輕歎一聲,轉身招呼了一個衙役來清理穢物,自己再也不看身後那個能折騰的女子,向著會場之外走去。
既然會場中有林綠言和姚天,她在不在都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現在,她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去找蕭溟吧。
鳳來郡中有人再搜集他們的消息,而蕭溟作為資深的情報販子,就算不在自己的大本營上,關於這方麵的問題請教他也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這也是和他切身相關的。
蕭溟因為前幾天為了楚尊的事情體力消耗過度,這幾天一直窩在林雨明的家中蹭吃蹭喝各種頹廢,幾乎達到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地步,那宅的程度,更是令人發指。
冷慕一腳踹開門的時候,迎麵而來是淡雅的安神香,淡淡的煙霧繚繞中,蕭溟正指揮著不知從哪裏雇來的長工為他捏肩捶腿,神情享受,怡然自得。
“……四師兄您可真享受啊。”冷慕嘴角輕抽,走到他身邊,揮揮手示意那個長工可以下去了,拉了條凳子坐在他身邊,眯起眼睛,“你現在算是……正式退休?”
“你是指哪方麵呢?師妹。”蕭溟吹了吹指甲,笑容曖昧。
冷慕深吸一口氣:“師傅不在是師兄你就開始享受了?你知不知道現在鳳來郡中,隨便什麼人,隻要有心就能得到我們的消息,還是比較全麵的那種。”